空穴来风
苏奕才前日去从阳县的铺子谈生意,估摸着这几天回不来,江潇潇如今也不常回店里,今日就只剩林珍和几个搬货的伙计。
高家夫人是个话多的,时常过来找林珍说话。
今日她又挎着个菜篮子满脸笑容走进来,“嫂子啊,今日怎的是你一个人啊?”
林珍正打着算盘啪嗒啪嗒地算着上月的账,见有人来了,即刻笑脸迎上去,嘴里却带着几丝幽怨:“可不是,家里那冤家前日去了从阳县,也不知何时才舍得回来。”
“苏老板这去一趟又得结不少账回来,有银子花你还急什么?也说不定又是去了哪处给你打首饰戴耽搁了,我都羡慕不来,你愁哪样嘛?”
高家夫人一贯嘴甜心热,与林珍又相识好些年,二人关系还不错。
林珍难为情地打断她,脸上红了几分,“嫂子,你可别说了,他粗枝大叶的,哪里懂这些。”
高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四处张望了一番,又道:“我瞧着你们家姑娘走了以后,店里清静得很啊。”
“快别提了,我这舅妈真是不好当啊,那丫头,前些日子我不过是顺嘴提了一句她名下那间铺子的事,这倒好,惊动得老爷子动了怒就要寻死觅活。”
林珍叹着气,摇头道,“说到底,我在家里累死累活的这么些年,也终归还是拿我当外人。这不,铺子转头就租给了旁的人,还跟着出去做什么生意……这么些年,别是养了个小白眼狼。”
“哎呦,瞧你这话说的。”高夫人道,“李家那混小子如今倒是大摇大摆地做他的公子哥去了,遇到这种人,潇潇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听说北街做木匠的王家的大郎对潇潇有意,潇潇也钟意他,这事是真的吗?”
这话其实还是仗着她与林珍的关系好说好听了些。
原话听到的是在传苏家之所以要主动上门退婚,实则是因江潇潇一早就爱慕王家大郎,这便借着李重言好赌为由上门退婚。
林珍听她颇有些旁敲侧击的意思,一下子就察觉出来事情不对劲,诧异道:“婶子,你这是听谁说的?潇潇自从与那混账小子退了婚,一直本本分分做生意,哪来的什么相好的?”
且她敢肯定,江潇潇一向懂事,若有事定不会瞒着家里,也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高夫人这一问,又听她直截了当地否认,心中也突然明白了,声音陡然压低了几分,“那不得了,周婆子讲的头头是道,听见周围人都在议论,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周五娘做什么缺德生意林珍岂能不知道。
“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我们光明正大退的婚,潇潇也是清清白白的。”林珍拿起把扫帚,咬牙愤然,“嫂子,那贼妇人在何处?”
高夫人伸手一指,“喏,就在沈家铺子里买菜,适才还撞见她了。”
林珍站在门外朝沈家铺子的方向望去,果然见浓妆艳抹的周五娘挎着菜篮子正一脸灿烂得意得出来。
林珍嘴里低声骂了句什么,便抄起扫帚走过去。
“黑了心肝的老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周五娘见她挥着扫帚过来,闪身躲过朝她招呼来的那几下,跳脚骂道:“你这疯妇,青天白日你是发了哪门子疯!”
街上多的是看热闹的人,一条道不出片刻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厮打间,周五娘被扯了头发疼的龇牙咧嘴,林珍不管不顾,嘴上也没停着,一通乱骂:“死了都不怕烂舌头,自家院里干些腌臜事不说,收了哪个野男人的脏钱还跑来管别家的事?”
周五娘费了好大力才挣脱开她的手,累的气喘吁吁,精明地笑了一声,“这又不是我说的,我是听旁人议论才传到我耳中。不过是听得几句大伙都在传的闲话,且嘴长在我身上,旁人都说得,我就说不得了?”
平白诬人清白是要打板子的,但周五娘是打定了主意不能拿她怎么样。
这种虚无的口头之言,只要没人撞见她是收了银子办事,她大可以说是听见旁人说了才跟着说的,无凭无据的到时候还怕赖不掉?
江潇潇今日一早也听到些风声,家中有个表亲婶子早上碰见她顺嘴提了一句林珍与周五娘在街口大闹的事。
这话一出,江潇潇听得一头雾水,与凌玉枝说了这事,放下手头的活就往家赶。
凌玉枝看她这般心急,同凌若元说要走开一小会儿,急忙洗了个手就陪她一道去了。
走到家里的米店外,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处不知做什么。
只远远望见人群中间两个妇人毫不相让在大打出手。
“来人那,青天白日打人啦,还有没有王法了……”周五娘为人一向圆滑老道,眼看着人越来越多,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嚎。
林珍可不怕旁的不知情的人评头论足,气急败坏道:“你个老贱人,你在这装什么无辜清高?”
江潇潇挤了半晌才探出个头来,看到这副情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