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州大捷
“阿父。”
夜色中的马车略有颠簸,闵静姝坐在父亲身旁,语气甚是埋怨。
“那霍将军,似乎并无结亲之意,阿父何必如此自降身价。”
她自觉出身高贵,容貌颇佳。
自幼便是武州城里人人艳羡的女子,可是今天霍冲轻蔑的态度,实在令她无颜。
闵朴原本在闭目养神,听见女儿开口,便笑道:
“傻孩子,他若是见你一面就趋炎附势,那才可怕。”
见女儿不语,闵朴重新坐直身体,目光殷切地望着女儿端静秀美的脸庞:
“霍冲年纪轻轻,便已军权在握。这几个月与匈奴交手,为父见他确实能力超凡。如今对垒已到尾声,胜负早已可见,此役结束陛下定要论功行赏,霍冲必定还将加官晋爵,前途无量啊。”
他叹了口气:“如今,我闵家要想与他结亲,必定要抓住当前的机会。”
他颇有深意的望着女儿:
“静儿。你自小聪明可人,为父也盼你觅得好郎婿。若是待他战胜回到长安,咱们,可就够不着了。”
闵静姝听完父亲一席话,不免暗自思索,是啊,她是武州城里的翘楚,可是放眼长安城,比她身世显贵,容貌秀美的贵胄女郎也不在少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坐在马车内,一时间愁眉不展,心有戚戚。
不日,天昏地暗,冬雪而至。
鹅毛大雪一下便是一昼夜。武州城内外皑皑白雪,寒气逼人。
霍冲一袭战甲立在大帐外,抬头望着天际,雪片纷纷,落在他的眉梢,鼻尖,很快便被体温融化。
这场雪比他预计的早了些时日,但不妨事,他依旧心有谋划。
“淮书何在!”他在雪地里高声喊道。
只见许淮书匆匆跑来,军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咯吱咯吱,行路颇为艰难。
“将军有何吩咐。”
霍冲盯着他黑眸奕奕放光:“告诉兄弟们,今晚吃饱喝足,不可贪睡。”
淮书闻言,难掩满脸激动之色,声壮如钟:“是,将军。”
这是大战的信号。
当晚,雪势渐小,汉军骑兵踏着积雪整装而出。
寒风夹带着雪花席卷苍茫大地,武州城外铺天盖地皆是雪幕,马蹄踏过积雪,脚步声震耳欲聋。
寒雪笼罩下的匈奴左贤王大帐内,还一片安然。
数月对垒,匈奴骑兵早已兵乏马困,昨日又开始下雪,天气愈冷,骑兵作战越是不利。
“可汗。”
匈奴军师见左贤王对着篝火发呆,满面踟蹰的开口:
“雪势不小,怕是还要下多日。”
这雪继续下,人倒是还好,只是苦了那些牲畜,牛羊马驼本就是游牧民族的根本,冬天饲草不足,牛羊繁衍在即,如今作战,部落里人手不足,简直是雪上加霜。
左贤王拜格当然知道眼前困境,但是他初掌兵权,怎么能轻易认输。
是以,他苦苦坚持了数月之久。
虽然没有战胜汉军,但总算形成了对垒,未让汉军再进一步。
思索间,忽听号角之声。
“汉军来啦!”
拜格一惊,手持弯刀冲出营帐,狂风迎面袭来。
还未等他集结队伍点兵出发,便见黑色的夜幕中,寥寥火星,马蹄声呼啸而来,汉军的旗帜在夜色中甚是夺目。
霍冲带着人马直面攻击匈奴的军营,见他们正组织抵抗。
他勒马拉弓,箭羽划破夜空射向前方,弓箭手们齐齐拉弓,一时间飞箭如雨,匈奴来不及反击,便被层层包围。
汉军骑兵左右俩路夹击,中路又有霍将军亲自带队,杀声四起,烈马撕鸣。
这一战,出其不意。
拜格组织起抵御,已经为时太晚。
汉军的金戈铁马已冲破了阻马蹬。
铁骑踏进军营,雪地里殷红四溅,耳边尽是匈奴骑兵的惨叫声。
拜格策马反击,以弯刀斩杀进攻的汉军,尽管他力挽狂澜也不及大势已去。
匈奴骑兵节节败退,血染了大地,拜格被几个大汉拖拽着,慌忙后退。
“左产于逃了。”刘场在雪地里振臂高呼。
霍冲闻言,挥剑砍倒挡在他面前的匈奴士兵,策马持弓一路追击而去。
寒风裹挟着雪粒迎面袭来,打在脸上,仿佛石子一般,生疼。
霍冲却顾不得,他不停地挥着马鞭,快一点,再快一点。
顺着匈奴逃窜的路线一路追击,他终于看见拜格的队伍,十几名骑兵掩护着他一路向北,那是匈奴王庭的方向。
霍冲目光如炬,冷笑着,这就要逃了?
三箭齐发,两个骑兵应声倒地。
眼见就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