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遇的双眼有一瞬间的懵懂,但很快清醒过来,道:“可还不舒服?”
姜或北身体很虚弱,没什么力气。她摇了摇头,道:“你的手可不可以松一松?捏痛我了。”
高遇把手放开,抽身站起来道:“你胆子很大,随便不知道哪里摘抄过来的方子都敢用,不打算要命了是吗?”他脸上不显疲态,依旧是一贯的冷静自持模样。
“我只是想搏一搏,万一呢?”
“我已经告诉过你,还有另外一条路,你何必选择这样伤害自己的法子?就算这个药是真的,必定还是对身体有伤害。”高遇郑重说道。
姜或北道:“高先生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想不通。是不是夫人派你来试探我的?我对玉堂的心,苍天可鉴!”
高遇哼笑了一声,低下头几乎是凑到了姜或北的耳垂边,道:“你以为她能支使动我不成?”热气喷在姜或北的耳廓上,她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遂往床榻内退了退,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高遇干脆坐了下来,道:“我此举能为了什么呢?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姜或北道:“天下女子多的是,我不信皎若明月的高先生会如此做派。”
“你虽是清粥小菜,但在此地足以让我开胃。所以,愿还是不愿,你考虑清楚。至于卓夫人那边,你放心,我此举与她决无瓜葛。”
姜或北余下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高遇转身要走,姜或北把心一横,说道:“行,我答应你。”
“姑娘说错了,是你请求我帮你,不是你答应我。”
“高遇,你莫要欺人太甚。男人多的是,我若想要,随意在府上寻个家丁长工也未必不行。你想让我求你,门都没有。”话未落音,唇已经被人吻住。那人的唇齿与她屡屡碰壁,渐渐循着一些门道了,姜或北咬紧了牙关,不让他进去。高遇大手捏住她柔软的腰肢,轻轻一捏,姜或北忽而松口,那人便得了机会趁虚而入。
无耻至极!姜或北去捶他的后背,力道却如石沉大海,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直到两人皆气喘吁吁,那人方放开姜或北,嘲笑道:“你可真不中用啊。”
姜或北立刻反击,“你好到哪里去了?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一开始连接吻都不会的。”
“你会?换气都不会。怎么,跟卓玉堂都没亲过?”
姜或北语塞,随即说道:“玉堂怎么会跟你一样粗鲁,他做什么都很斯文的。”
“斯文又如何?绣花枕头罢了。”
姜或北不想和他讨论这些,别过头去,“你该走了,等会儿让人瞧见你从我院子里出去,明天我就该被拉去浸猪笼了。”
“我走了。”
高遇起身整理衣袍,他一夜未归,还穿着昨日的衣服,难保被人看出些什么。姜或北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想起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有个问题。”
“你说。”
“我要是想要孩子,我又不能出府,该怎么找你?”她埋下头,根本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此刻姜或北尤其后悔自己刚才嘴快答应了,这么尴尬的问题问出口,她恨不得现在面前就有个地洞让她直接钻进去。
“我会来找你。”丢下这句话,高遇就走了。
一整天姜或北都处于紧张和不安之中,问起小蝶遇到高遇的事情,小蝶说:“当时小姐痛极了,又不肯让我去请大夫。奴婢怕出事,想找门房通融一下找个外面的大夫进来。路上遇到高先生了,他说自己懂医术,便叫奴婢带他过来了。幸好有高先生在,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他果真懂医术?”
“当然了,这还有假?本来奴婢也有所怀疑,毕竟高先生是教书的,哪能样样精通呢?结果人家就是会,高先生一来就替小姐把脉,又给小姐针灸,果然小姐好转了。谢天谢地啊,小姐平安无事。”
“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万一他不安好心,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高先生是好人,听说他的爱慕者众多,甚至有位小姐以死相逼想要嫁给他,他都没松口。当真是郎心如铁啊,如此心性之人,必定不可能是什么坏人的。虽则小姐您长相亦算出众,但高先生可是坐怀不乱的楷模,奴婢尽管放心了。”
什么坐怀不乱?简直是人面兽心。姜或北没有说出口,任凭小蝶说的天花乱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很快消失了最后一道光线,将夜幕肆意披散在世界各个角落。姜或北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生怕高遇大摇大摆就走进来了。连小蝶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惊魂未定的?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我去请高先生过来。”
“别!咳咳咳!”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姜或北被茶水呛住,大声咳嗽起来。
小蝶手忙脚乱帮姜或北拍着背,姜或北缓和下来,心有余悸。今天一半的时间都用来害怕了,但是一想起小蝶所说的那位姨娘的遭遇,她又是一阵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