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裴筝自然是注意到了对方的神色有异,精神力瞬间荡开,检测了周边的环境并没有异样。
既然如此,问题就是出在了自己的刚才那句话了。
土地,在保护我们,显然触动了他哪根敏感的神经。
安德烈愣了愣,他和阿谢克利换了个位置,由阿谢克利观察环境。
“曾经在这片土地,由很多信仰。关于天空,关于海洋,也有土地。当时的老人说,天空的使者是老鹰,有些地区的人死去就会把遗骸交给天空处置,只有灵魂纯净的人天空才会享有。而大海,更多的时候是平静又疯狂的,大海赠予人类生存的资源,人类接收了,也就形成了一种交易,与大海经常交易的人会在大海疯狂的时候献祭大海。只有土地,默默忍受人类所有的斗争,战乱与毁坏,人类也曾经历过地震、风沙这些带来一时伤害的灾难,或许,对于人类而言,这些都是攀越高峰的小小挫折罢了。”安德烈回忆道,“你还年轻,这些都只有老一辈的人才知道。当时,我的祖父在灾难中活下来了,他是中原人。一直致力于研究自然与人文。在遗留之际,我的父亲为了纪念他,搬入基地的时候把祖父的笔记带进去了。”
安德烈看着裴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口吻太过老重,换了个轻松的口吻:“也许,我们这样活在地面上,只是为了证明人类是生活在大地上的生物,而不是在地底爬行的虫类。”
裴筝也觉得这个理由很有道理。
她有点伤感。
一阵微风吹过,她张开手想要抓住这屡带着丝丝湿意,不知为何,这份伤感那样的轻薄,经不起任何的飘摇。风吹过来,就这样纷扬洒落了。
“现在的人类就是被祭祀的牲口。随时等待死去。”
走在前列的阿谢克利道。他回过头,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庄重,“但人类希望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他盯着裴筝道。
那种感觉又来了。
和她第一次见证北笙的死亡时候一样。那阵风,是有生命的风。
裴筝眨眨眼,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阿谢克利莫名其妙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继续警觉观察四周。在野外,他的性子和在基地完全不同,在基地里,还是个偶尔需要父母接济的青年小伙,也会对好看的女孩调侃两句,有分寸不过分。然而刚才说话的口吻,绝不是阿谢克利平日说话的样子。
安德烈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记得刚才说什么了吗?”
“我能说什么?”阿谢克利刚开口,抬头注意到安德烈严肃的神色,脸色煞白:“我,我什么都没说。”甚至不需要听清楚他说什么了,安德烈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看了眼裴筝,想从她平静的脸上观察出一点神色。裴筝迎着他的视线。
半晌,安德烈整令休息。
他仔细检查了阿谢克利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任何的伤口。又推人去灌木丛后面更认真检查。阿谢克利意识到安德烈的做法,整张脸一直都是惨败的,刚开始还心存侥幸,焦急,而后是恐惧,最后是淡然。
“是神罚的警示吧!”像是放弃了,阿谢克利低头道。
“不是。”安德烈帮他穿戴好衣服,“裴筝不知道,刚才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回了基地你好好休息,刚才,就当是幻觉吧!”
还能怎样,在这里,难道还得刀剑相向吗?
“我有预感,这次我们出远门,一定能找到需要的能源。”
“希望如此。”
阿谢克利回到休息的场所,注意到裴筝正在擦拭她的冲锋枪。她的手法很是老道,擦拭枪管的同时顺带检查保险栓,确保开枪的瞬间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注意到阿谢克利的眼神,裴筝朝他笑笑。
“都会过去的。”这话安抚了阿谢克利焦乱的情绪,他闷闷点了点头。安德烈坐在他的身边,像是没发生刚才的一幕,继续之前的话题。
“这片地方的灌木丛很多,扎根很深。在土地的深处,定然有地下河。基地建造时,其实毁坏了周边的自然环境。”说完,他问阿谢克利,“你祖父曾经参与过基地的建设,他留下过什么话吗?”
阿谢克利想了许久,对于这位祖父,他的印象是老人家一直住在相册里,那张黝黑带着安全头盔,穿了一件发黄衬衣的脸。关于祖父留下来的故事,都是他的父亲说的。但随着基地的发展,这些年,故事也渐渐随着岁月远去,在记忆里散去。
他摇摇头。
“倒是我妈曾埋怨,基地的气候越来越差了。”
裴筝记住了这句话。她有北笙近二十年的记忆,可也不过是二十年。
基地存在的时间,如今没有人能说得清。
似乎,关于这些基础设施建设的信息,有意识被人抹去。
安德烈坐在石头上,听完阿谢克利的话,倒是想起上次裴筝的伴侣,似乎不良于行。
整个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