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开学啦!
这手机刚买来还都是出厂设置,音量震天的响。
接赵女士电话的时候,他在外头,还不觉得很吵。
可周润这房间隔音做得好,安静中这抹噪音刺得耳膜都疼。
“接电话啊。”
周润也不自觉皱了皱眉,见江泉把电话按了静音没接通,凑过去看了眼,有点得意的‘嘁’了声,道:“就问你服不服?”
江泉没吱声。
他不知道温莉打电话来干什么。
那时候在上海,一边是江妈妈要江泉回家,一边是温莉要他在上海买房。
江爸爸偷偷打来电话,说让江泉自己拿主意,留在上海发展也好,还把家里的存款给透了底,江泉没要。
房子,其实江泉凑一凑也买得起,只是他想自己挣,不愿意东挪西借。
于是,两人就卡在这里了。
江泉并不觉得温莉的要求苛刻,女人结婚要房子大概就像鸟儿孵卵要筑巢一样,天然本性吧。
那时大家都很年轻,结婚并不是头等大事,温莉也不急,急的是江妈妈。
江妈妈和温莉没有见过面,可已经交锋了无数次。
江泉在中间左右为难,两个女人各扯着他一只胳膊,谁也不肯放手,像是要活活把他撕裂。
江妈妈的掌控欲一直很强,不过江泉的性格像她,不遑多让。
之前江妈妈可以通过工作排解,江泉得以远离她求学立业,两人之间的矛盾被遮盖了。
江妈妈退休之后就行不通了,她紧逼着江泉回来,说自己年纪大了,处处不便,就是医院挂号看诊打化验单都不会弄,生儿子没用处!
从前工作上的女强人一下就成了一个落伍于时代的老太太。
江爸爸偷偷打来电话,说医院里有导诊,是江妈妈夸大其词了。
可这也没用,语言上,江妈妈把自己摆得很低,姿态却高,寸步不让的要江泉回来。
温莉对江泉的言语折磨更像是索求一种证明,要江泉证明对她的喜爱是摆在第一位的,甚至要超过对父母的感情。
一想起这些往事,江泉就觉得一阵憋闷。
忽然,江泉在呼叫即将结束的时候把电话接了起来。
周润惊讶的看着,就见江泉面容平静的说:“喂?嗯,新年快乐。”
以江泉从前的性格来说,他不喜欢逃避,该来的事情躲不了,尤其是那种他不喜欢的事情,未免挂心,更是早点解决为好。
所以温莉的来电是叫他头疼的事,不带有一点的旖旎色彩。
“嗯,嗯。”江泉虚虚的应和着,甚至有心情饮下一口酒,继续说:“有碰上一个还不错的,是啊,嗯,没那么快,还在了解。嗯,是么,恭喜,嗯,不了,隔离太麻烦,工作不太方便,是啊,好,拜拜。”
周润只听得他这边的回应,也能把温莉的意思猜个七七八八了。
“是不是打听你有没有情况,听你说自己有个喜欢的,就说自己订婚了?”
江泉斜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没那么沉寂了,带着点年少的轻灵。
周润这几年也没见他,不晓得这个眼神的罕见,只觉得挺好,江泉还跟从前差不太多。
这一个眼神就让他知道自己都说对了,嘻嘻笑。
虽说风荷园是新店,不过餐饮业一年到头也就靠这时候挣钱,周润很忙,等他忙过年节,江泉又断联了。
周润骂骂咧咧的拎着礼物去他给的地址看江爸爸,正碰上江爸爸要出门去看铺面。
这事儿对于周润来说可不信手拈来?干脆替江泉尽一回孝,帮江爸爸直接把料理妥当。
租了铺面,周润去江家边吃面边歇脚打电话,反正风荷园刚开没多久,设计装修都还热乎。
江爸爸越听越不对劲,连忙摆手,“弄得那样高档就没人进来了!”
周润一想也是,就说装修基础的材料有富余,给拉过来囫囵一弄就行,“我那也是雅致的风格,您想富丽堂皇啊,也不是那味!”
江爸爸‘嘿嘿’的笑,周润就算是闲的时候也比别人忙,坐了一会就要走,安泰有个温泉旅馆,他要去谈合作项目。
“风吹着冷啊!”在江爸爸有点不赞同的目光中,周润敞着蓬把车拐出小区,往大路上开。
临江街道上这个季节最丑,光秃秃的一排树,明明是亚热带地区,偏偏选了栽了温带树,秋天满街落叶还有点萧索美意。
眼下一颗颗被冬风剃了瓢,人走在内里道上都失了安全感,没遮没拦的。
周润打小眼神就好,书虽不爱看,游戏可没少玩,可就是不近视。
离施蒙蒙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他就觉得身形眼熟,缓缓的踩了刹车,停在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前头,歪过身子热络的叫道:“蒙蒙。”
好不容易从江泉那盘问出的名字,周润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