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号餐和白衬衫
施蒙蒙觉得这个暑假的头就开得不太好,头破血流当然不算什么好事。
她额角缝了几针,应该会留疤,不过施蒙蒙碎发很多,可以盖住,基本看不出来。
但赵女士并不这么想。
施蒙蒙很想让她安静一会,否则施蒙蒙真的分不清自己此时此刻的头昏脑涨是因为后遗症,还是因为她的唠叨。
幸好赵女士和施先生的工作并没有暑假,施蒙蒙绝大部分时间还是能得到清静的。
也许?
徐孟的脸在猫眼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变形,让他下巴短而眼鼻大,看起来像某种西幻里的地精。
施蒙蒙觉得是自己太有偏见了,一开门,徐孟还是那个俊秀的他,一张出现在相亲场合可以打八分的脸。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多层保温桶,于情于理,施蒙蒙都没有任何理由不让他进来。
“知道叔叔阿姨今天不在家,”见施蒙蒙坐在自己家的餐桌旁都有些拘谨,徐孟笑了起来,轻松自如的样子,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只是一些家常菜,不过炖了黄芪乌鸡汤。”
“替我谢谢阿姨。”施蒙蒙决定接受这份好意。
诚心说,徐妈妈的菜做得不错,只有菜心因为焖在保温桶里的关系所以稍微黄了点。
但在徐孟的注视下吃饭,施蒙蒙的胃口不太好,筷子尖夹起一点点米饭,可以嚼上半天。
徐孟大概把她小口小口吃饭的样子归结为淑女的做派,并没有觉得不妥。
素菜隔顿就不好吃了,施蒙蒙把菜心吃完了,把汤和荤都倒进保鲜盒,放进冰箱里。
施蒙蒙低头整理厨房垃圾的时候,徐孟忽然伸手触了下她的额头,她下意识闪躲,不解的看徐孟。
“疼不疼?”徐孟轻声问。
他伸手过来时,施蒙蒙正在给湿滑的塑料袋打结。
垃圾太多,垃圾袋太小,绳短,结打得很勉强,不过施蒙蒙还是打好了,徐孟慢吞吞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重新插回他干净笔挺的西裤里。
“疼还是疼的,但记不得太清楚了。”
因为施蒙蒙在回想那段受伤的记忆时,江泉是占比最大的部分,覆盖了那些疼痛和惊慌。
反扣在客厅的手机发出轻微的震动,施蒙蒙没有听见,下楼扔个垃圾的功夫,她想快去快回,没带手机。
施蒙蒙受伤之后,赵女士又旧事重提要求她调到临江的学校来。
徐爸爸和徐妈妈来探望施蒙蒙的时候她也提了,几乎每个人来看往施蒙蒙,赵女士或多或少总要提一嘴。
见施蒙蒙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徐孟说:“牛角山下那个大型的水上乐园你知道吗?”
施蒙蒙点点头,说:“知道,每次回学校的时候都会经过,很大一个,开车从外围过也要开几分钟呢。”
“前几天开业了,要不要一起去玩?”徐孟说。
施蒙蒙下意识抿嘴,她不想去。
夏天又是中午,小区的垃圾桶这个点不收垃圾了。
对面的马路上有一个大的垃圾桶,施蒙蒙打算把这袋厨余送到那里。
没听见施蒙蒙回答,徐孟正打算再问,却见她的目光正透过围墙栅栏看着马路对面。
那里正站着一个男人,很英俊,一点奶油味都没有的那种。
施蒙蒙没想到江泉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她穿着超级舒服超级没型的粉色绸棉裤和松垮旧白T的时候,在她提着一袋湿垃圾的时候。
“怎么没接电话?”江泉扬了一下手机,又看了眼徐孟,没什么表情的微微一颔首。
施蒙蒙看见江泉的那一刻只想着自己现在的打扮,一下就把徐孟给忘了。
她赶紧对江泉介绍,“这是徐孟,我的一个邻居哥哥,这是江泉。”
施蒙蒙没给江泉加介绍。
江泉上前一步,伸出左手去握徐孟的手,伸出右手拿过施蒙蒙手里的垃圾。
这是一个很短的握手,短到徐孟没意识江泉的手劲很大,只是在松开的时候,感到手隐隐有种血流倒回的微麻感。
江泉的车停在垃圾桶边上几米远,他替施蒙蒙扔了垃圾后,又从车上提下来两个很大的纸袋,走近了才看清纸袋上有风荷园的logo。
“带外卖的来看病号,江先生的选择比较少见。”
徐孟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施蒙蒙,像是说了一个等待她认同的笑话。
“我都不知道风荷园还做外卖。”施蒙蒙笑道。
“其实……
“做的,卖一些小食、小糕点、饮品,下午茶套餐之类的。”徐孟劫了江泉的话头,对施蒙蒙说:“前几天我妈妈刚点过,有一壶花茶,几样糕点,炸萝卜丝饼、南瓜糯米饼什么的,做生意还是得会包装,换换壳子价钱就翻番了。”
江泉不知是赞同还是别的什么意思,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