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告,“我就把宴大人丢出军营,自生自灭。”
荣绮单手把茶杯端在宴殃面前,宴殃点了点头,接过回答道“奴不会了。”他小口抿着热水,没有他想象的烫,甚至是很恰到好处的温暖。他一下子,又啜泣了起来。荣绮只当他鼻塞不通。
“行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荣绮庆幸自己来了一遭,不然尊贵的使臣在自己军队里生病却无人问津,她都不知道回去会被弹劾成什么怪物。
说着,刚抬起脚步,只听见篷顶,门外暴雨倾泻。如珠重垂而下,如瀑布涌下,荣绮撩开门卷,眼前水帘如布遮住视线。雨水大得寸步难行,她见土地被雨水砸出一个个小小水坑,水花溅到自己鞋面上,她退了一步。
“不巧,恐怕,我要在宴大人这借坐一会儿了。”
她转头看着宴殃,询问的句式但是肯定的语气。宴殃却惶恐了,他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担心地看着荣绮,急切地说道“将军,这般奴若是传了病气给您,那是罪该万死!”
荣绮抬手制止,便指了门外,疑惑地问道“所以,你要我冒雨回去?”想来也是,这般会打扰了人家休息。荣绮也不想多待,她又看了一眼那瓢泼大雨,为难地挠了挠头。
宴殃失语,低头看着自己被褥,他真的要疯了。关心则乱,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她面前,自己就是蠢笨的一无是处的累赘。
荣绮看他一副失落的模样,反倒笑着安慰道“没事,我就坐会儿,这种雨急而短,很快就停了。等雨小些,我便离开。你不用担心。”雨太大了,宴殃和荣绮的距离,荣绮的声音他甚至只能听得模糊。
荣绮盘腿坐在桌前,耳边只有大雨倾泻的轰轰声。两人之间,无言的和谐。宴殃坐在床上,看着荣绮喝着茶水,她没有露出过多的情绪。讨厌他那便厌恶,不喜那便嫌弃,她眼里的淡定才让他慌张,请给自己一个了断吧,将军。他撑着身体,咬唇强忍自己的悲伤。
这雨却丝毫不减自己的强势,反而愈来愈霸道。荣绮皱眉,这般下去,军队会出事,他们紧靠高山,若是再这么下去,便是山洪石流。
荣绮这般想着,嘴里便说着:“那个,宴大人你好好休息喝药,在下先行告退!”她便立马起身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了,留下一个毫无怜惜的背影,宴殃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荣绮已经抱头冲出门外,被风卷起的小角窥探到她离去的仓促急忙。
他对着风喃喃自语“将军,对不起....”,落寞绝望充斥着整间屋子。
云层不见薄,黑云在黑夜里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接下来的几日,宴殃依旧深居简出,只是偶尔下床,撩开门帘一侧,偷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将士们踩在泥泞上,溅出土黄色的水花,大家拿着工具来回匆忙。
“干爹,快进来一些。别过了寒气,才刚好的身子别又病了。”小九搀扶着宴殃,宴殃不放心地依旧回头望着,他想知道荣绮的状况。
“干爹有所不知,近日的大雨导致附近村寨有些洪涝危险,将军正带领着将士们在附近修补水堤。”小九看出了宴殃的心思,便会和他汇报着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宴殃一把握住小九的手腕,急切的担心“她身边可有人保护着她?”他来回踱步,牵挂着。
“干爹别担心了,将军她武艺高超,胆大心细且有您祈祷保佑着她。她定是平安无事的。”小九扶过宴殃的手,将他牵扶到床上就躺。
小九端上药碗,舀了舀里面温热的药,递上给了宴殃。宴殃一把接过,一口气喝了精光,后知后觉的苦使他皱眉。他只想快点好起来,他这般连累她,自己真是罪该万死。
接连的大雨,荣绮也艰苦地撑着,巡逻几日山体无险,但附近堤坝快难以支撑强势漫灌的大水,村民往高处避难,或是来军营求助。荣绮不忍,下令将士疏散村民并抢修即将崩溃的大堤。
她已经快三日没有合眼,堤坝的裂口在这几日的筑修下得以牢固,军队支出了一些帐篷让
村民也在合适的地方避难。她倒坐在岸边,见滔滔不绝的河流强势翻滚,水汽浓郁如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就这么一松气,身体似乎失去了支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