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然若失

李凌风回府不久，就让林全和林嬷嬷着手准备王妃成亲需要的东西。自己则去看望太妃，请她帮忙求娶许相的女儿。林嬷嬷一开始十分震惊，可看着李凌风深沉的眼神，终究没有多问。

阿户，老刘呢？我看着面前摆的满满一桌膳食，无精打采的问道。

阿户弓着手，面色像是雕像一样，没有变化。只是恭敬的说，王妃，老刘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门房，需要我去找他吗？

我摇摇头，还是算了。看着面前的饭菜，想了想前两天来这的情形，觉得真是郁闷极了。

我风风火火的赶回来庄子，却发现祖父和娘亲都不在。只有一直生病的二叔一家，我去探望了二叔，他和管家说的一样，祖父去山里种地了，他不服老，挖出了一小块地种花椒，誓要让那块地里的花椒茁壮成长，并在地旁边修缮了一个茅屋，方便自己居住。其他人几乎整天整天见不到他的面。听二叔和管家老刘说只有爹爹早出晚归，早上赶着日出爬大半个山头陪着祖父锄草，傍晚又赏着月光陪祖父吃饭。祖父大多数时候就直接卸在茅屋了，好的话几天会回来一次，有时候小半个月都住在茅屋。

我问老刘，我娘去哪了，他笑着说，王妃来的真不巧，前两天夫人也一直念叨你和杨小侯爷，老爷就让人送夫人去侯府了，到时候见完侯爷再去看王妃。我心情十分郁闷，又不能刚赶着回来看祖父，人还没见到，就又赶回去京城。

我和水仙无聊极了，天天拉着她逛庄子，阿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们，老刘在前面带路。这几天我和水仙都清楚的哪里的小狗生仔了，哪里的小猪吃的多。

就在我倍感无聊的第五天，忍不住要爬山去见祖父的时候，祖父和爹爹回来了。

我第一时间差点没认出祖父，他穿着最普通的农衫，背着个锄头，皮肤晒得有一些红裂，整个人勾着背瘦的厉害。我一时间没忍住眼泪，我很难将眼前这个好似生病了般瘦弱的老人跟我印象中的祖父重合。我哭花了眼，祖父看见，笑着慈爱的摸了我的头，说道，乖孙女不哭，等祖父的花椒长好了，给你带回去两斤。

我哭的难受，问，祖父，好端端的您为什么要辞官啊？爹爹在一旁急迫的说道，南南，不许胡说。你祖父的事也是你个小孩子能问的？

我还没张口，祖父就拦住了我爹，冷淡说道，你也就只能对自己的女儿逞威风了吗？我不明所以，祖父转头看着我，又笑了，他说，南南到底是长大了。祖父以前一直希望你能够简单快乐的长大，现在也还是这样想的。人这一生，许多事不由己。不想做的事有人逼你做，想做的事万般阻挠，好人难做一辈子的好人，坏人做好事也还是坏人。祖父可谓研究了一辈子人心，才发现能够自在的生活，是一件奢侈难求的快活事。我为官半生，耗尽心血，现在临了了，只想做一个自在的小老头。

祖父告诉我，这是他的选择，与其他人无关。他说让我在这再好好待两天，陪陪他这个老头子。我笑着说，祖父，那你的花椒地怎么办？祖父说，什么地都比不上我孙女高兴。于是我陪着老头子下棋，又陪着他钓鱼。也慢慢发现，祖父的身体似乎很不好，坐一会就要躺下休息，我不明白这样的身体怎么种地？可祖父说就是累着了，没什么事。

两天后，我还是没忍住，我问祖父，我娘是去京城了吗？祖父没看我，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我爹说，当然了，南南，你娘就在上京，只是你来的不巧，过几日，你娘就回来了。我看着祖父，他最终也没告诉我答案。

太阳暖烘烘的，我和爹爹祖父坐在一棵据说长了快一百年的柳树下面，凉风徐徐的吹着，我吃着庄子里自产的水果，陪着祖父过了几日安静祥和的日子。

那天下午，阿户和老刘一起过来，阿户说，王妃，王爷传来消息说府里有些事，您得回去了。可是我还没等到我娘回来？祖父沉沉的看了我一眼，说，南南，你已是郑王妻，当以郑王妃自居，以王府为家，以郑王为家人，既然王府有事，王爷有吩咐，你明日即回去吧。

我本想问清楚王府是什么事，可阿户也不知道。祖父让爹爹和我一起带一些庄子里的时令水果，今晚便打点好一切，明早出发。

柳言封看着面前的人，说，你们既然还肯让我这个孙女见我最后一面，我自知时日无多，我那儿子已是不中用了。可我孙女已是外嫁女，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没有多少时日，敢问郑王能否放南南一马？

阿户看着柳言封，恭敬的答复，大人放心，王爷待王妃一向很好，柳府的一应事宜，想必不会牵扯到王妃。柳言封闻言，半躺着摇椅，捋了一下胡子，说道，那就好。又对着老刘说，老刘，我每日饮的茶呢？这几日没喝，有些不习惯，你去拿过来。

老刘看了一眼阿户，阿户看了一眼柳言封，神色不忍，终究还是略微点头。老刘离开后，柳言封迅速坐起身，急道，少年人，这些时日老朽看出来你对南南是真的忠诚，我想请问一句，那郑王真的不会再伤害南南吗？阿户看着面前的老人，在王妃来了之后，老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