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里也有旧书,你要去看吗?
凌沉从小就在寨子生活长大,苗寨有很多银匠,他稍微懂事儿点儿的时候就跟在阿爷身边,看阿爷手工打造银饰。
从炼银矿石开始,一个个小小的银片银丝被阿爷布满皱纹疤痕的双手灵巧地做成复杂精美的花样。
他没学过画画,却在银片上练出了炉火纯青的绘画功底。
每当心底思绪不宁时,凌沉就喜欢钻进工作室,守着一堆工具,沉默无言地埋头打造心底的银饰。
眼前不断闪过初见温钥时的景象,手上工作不停,待他反应过来之时,才惊觉自己画了一幅银手镯的花纹图案。
这花纹并不能算是原创,是他一眼扫过温钥裙摆上的图案后深深刻在脑海里,不自觉地加以改编画出来的。
凌沉无言地看着手下的画稿,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拿起工具,认真打磨手镯。
因为是复杂的镂空花纹样式,这一做就是一整个下午,直到黄昏落幕,天色黑沉。
-
温钥是被饿醒的,她换了身衣服下楼,问星儿要吃的。
星儿正在前台算账,听到后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等会儿行吗?我去叫我哥来做饭,他做的比较好吃。”
眼前闪过少年仓皇逃跑的背影,温钥眼底染上笑意,表示没有意见,在一楼拎了把藤椅去小院里坐下等。
夜色落幕,每家每户都亮起暖橙色的灯光,高矮错落的星星点点灯光点燃了整个山坳,夜晚的苗寨更像是一座古老的山间小城。
温钥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她仿佛在夏日的晚风中重新回到了老师的怀抱,老师温柔却枯瘦的手掌抚过头顶,轻声说:“即使我走了,往后你也不会是一个人的。”
温钥又想起林辉在墓园山下冲她怒吼的话,难怪你是个孤儿,你爸妈会不要你。
温钥想,我不是孤儿,我有老师,我从不缺爱。
正当她思绪万千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禾苗儿的声音一如往常激动:“姐,你到了吗?那里怎么样啊?我什么时候能过去呀?”
“到了,很美,再说。”温钥答道。
禾苗儿泄气道:“可是这才分别一天,我就很想你了。你不在,我是睡不好,吃不香。”
“该吃吃该睡睡。”温钥轻声道,“这里山清水秀,确实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不过这里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还得等明天出去逛逛才知道。”
“如果有呢?”
“如果有,就留下来,你也来。”
“欧耶!希望有!”
温钥的眼底浮上一层温柔的笑意,禾苗儿被家里人保护的好,再大都像个活泼天真的小孩子。
“哦,对了,我打电话还有个事儿。”禾苗儿的语气沉下来,咬牙切齿道,“你还不知道吧?林辉姜茶那两个小贱人在网上开了一个新的号,还发布了姜茶穿着你做的那套“慕月色”的变装视频。”
“慕月色明明是她央求你借给她穿来拍照的,还给你弄坏了,结果在她嘴里就变成了她亲手做的。”禾苗儿气愤道,“我呸,她以为自己是谁啊?那么仙气的衣服是她这种凡夫俗子能做的出来的吗?底下的网友不明所以,还夸她长得好看,简直是认贼作父!”
温钥:“……不要乱用成语。”
“慕月色的所有手稿都在我这里存着,她拿不出证据。”温钥淡定道。
“她拿出来了!”禾苗儿生气道,“肯定是林辉偷了你的手稿!”
温钥脸色一变:“手稿不是放在……”
声音忽然一顿,温钥的脸色冷下来:“之前有一次林辉来工作室找我,当时我正在修改慕月色的手稿,那些画纸全部都摊在桌面上。正好快递员来送快递,我下楼取快递离开了几分钟。”
“好啊!原来这俩贱人那么早就开始谋划偷你的作品了,小贱蹄子,气死我了!”禾苗儿的拳头锤得桌面哐哐响,透过手机都能感受到她的气愤。
“现在他们有手稿照片,有上身视频,说不定我让你拿去处理扔掉的衣服也在他们手里。”温钥拧起眉头,“这事儿不简单,看看他们下一步什么动作。”
“还能有什么动作,就是想跟我们打擂台呗。”禾苗儿切了一声,“我听说姜茶张罗着让林辉出钱,新开了一家工作室,我们叫睦月,他们就慕月,名字都要起和我们一样的,恶心死我了。”
“姜茶最近正在四处招聘设计师,还回学校联系了辅导员,要找民服专业的大学生举办个什么设计大赛,获奖者就买下版权有奖金什么的。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拿钱找外援呢。”
“她也不擦亮眼睛瞧瞧,我钥姐这种天赋型选手,百年难得一遇,她砸多少钱都找不到第二个!”禾苗儿越说越骄傲,忍不住对温钥输出了八百字小作文夸奖词。
温钥:“……”
“哦,还有,就你那个同班同学叫文静的,一直看不惯你,跟你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