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离开吧,离开这污泥一般的人生
的肉,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少年身边的人被他的举动吓到,有人过来拦,被他制止了。他用另一只手将肉递到青蛇的嘴边,像每一次喂他那样低声哄他,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青蛇终于张口吃了下去,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
待他吃完,少年闭着眼睛挥下手中的匕首,青蛇没有挣扎,倒在地上悄无声息,少年站起身来,轻声道,“将它煮了,分了吃吧。”
手上的伤口一直在滴血,他却并不在意。这是少年生命中最为关键的一场战争,在危难时,没有传说中的神迹,靠的便是这样残酷的真相。少年因此而成为了大陆上第一位君王,创立了南柯,苏霓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姬渊。
姬渊去世时十分年轻,他一生公正清明,爱护百姓,死后成为一代贤君,无数后来人将他看作榜样。但是苏霓却知道,他死时,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看了好久,那道丑陋的伤疤因为治疗的不及时而变成陈年旧疾。
忽然,苏霓感觉自己被一股强烈的悲伤笼罩着,眼前的场景开始崩塌,他喘不上气来,而这时,一道亮光传来。
亮光尽头,有人伸出一只手,这手指节修长,将他拉住朝自己拽了一下,苏霓竟然被他拉回了木屋之中,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还没能从方才的幻境里走出来。
苏霓缓了一会儿,抬头望去,看见面前站了个僧人,他穿一袭宽大的僧袍,手上空空,并没有佩戴佛珠。他的眉目淡漠,面容沉静,唇边带着一点淡淡的微笑,像是庙里的佛脱了泥塑走了出来,对着你微笑。
苏霓极少去佛寺古刹,可这会儿却有些后悔,没能前去拜会,苏霓站起来谢人家,“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僧人双手合十,“施主既是故人,何必客气,只是这画卷乃是分隔时空之物,若没有人引路,误入是怕要走不出来的。”
苏霓又仔细看了看他,脑海中没有任何印象,确定之前没有见过,疑惑道“大师莫不是认错了人?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僧人定定的瞧了他一会儿,再看他手中的红色珠串,思索片刻随后释然一笑,“这怕也是因果,罢了,施主既然说是初见,那便是初见也无妨。”
苏霓觉得人家救了他,没来由的对他心生好感,只是他说话奇怪,自己又听不懂,于是便问,“大师来此可是有事?若是找谷主,那有些不巧,他今日外出了,没有留下音讯说何时回来。”
僧人念了声佛号,“既然如此,那贫僧便过几日再来,若是谷主归来,劳烦施主同他说一声,有一位和尚前来拜会,想同他做一桩生意。”他行动间露出些手臂上的皮肉来,苏霓看见右手手臂上有一处伤痕,虽然年代久远,但是看着同幻境中的姬渊却十分相像。
苏霓对他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问道,“大师不必留下名姓吗?”
僧人摇摇头,“不必,你只如此说,谷主便能知晓。”说完向他告别,转身离开。
苏霓送了他一程,看着人家走远,自己待在屋中却再也不敢进书房去了,远远望去,那画卷摊开,上面什么都没有。
傍晚,谷主回来,带回一个光秃秃的花盆来,里面什么都没有,连土都没有,他看上去身体有些虚弱,但还是坚持将那花盆摆在了他床前的窗台上,尽管那里的窗户自从他来就没有打开过。
苏霓走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自己白日闯祸的事情,谷主坐在床上听了,倒也并没有怪他,自己歇了歇,领着他去了书房。走进去点了桌上的灯,摸着书柜里的绢袋道,“这些画,是用来记录这漫长岁月的,神仙,妖怪,或是人,都能在此列中。连接不同的时空,你若是无意中闯进,又无人指引,怕是要迷失于此,的确有可能会有危险。”
苏霓这才知道这些绢袋里装的并不是普通的书,对于自己之前的举动有些后怕,“那这些画都是您画的?”
谷主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这就算是默许了,苏霓一时间对面前的人充满崇拜敬仰,随手涂抹便能笔绘千年山河,若是行走画中还能搅动天地乾坤,实在是非常了不得,想起今天的事又问,“那今日的大师您认识吗?他说要同你做生意,又做的是什么生意?”
谷主没有回答他,只是走进书桌,拿起桌上的画卷看了看,右手一挥,桌上的笔墨便自己动了起来,他苍老的手指拿起画笔,在画卷上边绘图边说,“他是一个和尚。”
苏霓疑惑,“就仅此而已?”
谷主点点头,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就仅此而已,他没有名气,但他的确做了许多事,比如说,在人界混乱时,投身人间,方有曾经的短暂太平。又在当年天地要被一位神毁灭时力挽狂澜,避免三界的一场灾祸。”
苏霓,“我误入这画卷时曾经看见南柯开国的那位君王,姬渊的往事,又在这位大师身上看见了同姬渊身上,一样的伤疤,他投身人间,便成了姬渊吗?”
谷主道,“不错。”他笔下带着流光,挥笔时看不清痕迹,可是停下时,却看见画中隐隐约约有了一座石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