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第二天，赵芜确实好好的，就是恨不得离程焰八百米远，吃个饭都绕道走那种。

上午破天荒的有体能课。大概跑了几圈，孙区队把大家带到雷达山下，“上去吧，兄弟们！”

“啊？山上去啊？？”“别啊，都哥儿们，搞这些？！”一时间叫苦连天，刚缓过来的腿瞬间酸软打颤。

没办法，老大发话了，不上也得上了。

男生们先行一步，想着快些爬完去山上休息。女生慢慢悠悠的晃在后面，她们实在是爬不动了。

赵芜好不容易上去就看到男生三三两两的在平台上晃悠。有几个干脆坐在台阶上扠着个腿休息，李月辰在后边逗狗。

程焰靠着扶手等她上去，她实在无法拒绝跑完步的他：眼尾是糜艳的红，蔓延至颧骨便不再往下，像是腮红一样，连脖颈都有些粉红。有汗从他额间滑落，顺着颈侧，没入衣领。逆着光，赵芜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他就这么盯着她，眼里满是期待。

“跑挺快啊。”赵芜虚搭在他肩上，稍作调整。“也不看看是谁。”程焰挑眉嘚瑟道。“傻兮兮的，走啦。”崔卓倩在不远处朝她招手看狗。

“坐下！”李月辰对着那短腿儿柴犬下命令。犬不理他，自顾自在原地转圈。李月辰不信邪，对着他可劲儿下令“坐下！”“sit down！”“你给我坐下！”口令下得脸都涨红了，对方还是毫无反应。他也不气，饶有兴致的站它边上看，逗它玩儿。

临下山前还冲着它喊“道哥儿(dog)，下次再来看你嗷。”得，这么点时间还给他处出感情来了。

中午开饭，女生一过去就看见男生挤在公告栏前看什么东西。凑过去一看，季度评优名单出来了。

赵芜好不容易进去，踮着脚找自己的名字。在草草一扫“优”的名额没看到“赵”时，心里咯噔一下，她又仔仔细细用手指比着一排排往下对。找到了，在“中”的末尾。

赵芜在看到名字的那一下，心就空了。怔怔地退出人群，那一个个涌动的头仿佛都在嘲笑她。

为什么，明明已经几乎每次专业都第一了，却不是优秀？那些上榜的人算优秀吗？优秀在哪里？谁负责决定的名单？

一堆疑问快要把赵芜淹没，“为什么啊？！”她不甘地发问。程焰从人群里出来找她，“这都乱评的，你看我也不是优啊。”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赵芜郁郁地吃完饭下楼洗盘子，程焰见她吃完了赶忙拿着香蕉追上她。

“呐，我给你拿了你最爱的香蕉，不要难受了…”程焰把香蕉塞给赵芜，无措地安慰她，手紧紧抓着裤角，生怕她连香蕉都不乐意要。

赵芜知道他是好意，把香蕉收下了，“没事，我知道的，快回去休息吧。”“真的吗，那我走了，你好好睡一觉，别多想好嘛。”程焰还是有点不放心，一步三回头。扯出一个微笑让他放心回去，赵芜慢慢的剥开香蕉吃起来。

她以为的公平好像并不是那么公平。满脑子都是区队长说的“我专业牛逼，我就是牛逼。”，翻来覆去一中午没睡，无精打采起床上课。

下午是傅小雨□□的课，大家正认真练字准备考试。赵芜神色恹恹地在那机器似的写字，越想越难受。

赵四儿进来串班看见摆好的教学日志，不由得委屈道“怎么，他来就把教案摆好？”大家都被他逗笑了，赵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显得稍微不格格不入一些。

很快开始考试了，赵芜越写越累，干脆趴着写。满脑子那些事儿，一张张或奚落或和善的脸浮现，不停的问着自己，我真的很差劲吗。眼睛越来越糊，好不容易憋了回去，白白净净的脸突然晃在她眼前，赵四儿盯了她一会儿，大概觉得她姿势太奇怪了。她不解的盯回去，赵四儿憋出来一句“加油。”

虽是无意，但来自他的鼓励一下子击溃了赵芜，她本就格外在意一开始就很鼓励她的赵四儿。手下动作没停，泪却洇在了纸上，只是一滴，模糊的看着纸，不停的抄着，看不清自己写了什么，只凭感觉写着。

她觉得，她该问问的，而不是沉默不发，自己困扰自己。

晚加班，赵芜不安的坐在张淇身边“怎么办，我怎么找他？”“我去后面找他，还是把他叫出去聊聊？”张淇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叫后排的孙区队。“区队长，快来，有事儿。”孙区队一脸好奇的走到前排“啥好事儿？”“小孩有话想找你唠唠。”张淇揪着一脸惴惴的赵芜。“行，出去呗。”

赵芜还没开讲，门里探出一个头来，赵四儿一脸好奇“我可以旁听吗？”“可以可以，来吧。”出来的还有李日雄班长。走廊里，几人靠着墙听赵芜诉说自己的不理解。

“是我很差吗？可是我专业已经很好了，他们为什么讨厌我啊。”赵芜扯着下摆，对着众人发问。赵四儿先开口给小孩儿解释，孙区队附和着，张淇也在一旁安慰她。赵芜不太明白，懵懵的看着他们，懂了好像懂得不多。赵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