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宴会厅觥筹交错，各个车队都是从北方平原之外而来，在环境不规律地剧烈的改变的末世，每个车队的情报都无比珍贵。

卫禾站在人群之中，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安静地吸收环境中的信息。

她的听力好到超乎寻常，整个宴会厅的交谈都一字不落地收入她耳中。

忽然，兵器机关的微微运作声吸引了卫禾的注意力。

她面上没有显露出异常，但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金属相撞之声越来越密集，卫禾放下手中的餐盘，朝角落走去。

餐车上放着数把刀叉，卫禾在侍者不解的目光中同时攥起几把刀，银色的闪光照亮了她瞳孔中隐含的杀意。

宴会厅被包围了。

顾风还没走回宴会厅的门口，就见军团的士兵从阴影中涌出，将大厅层层环绕。他神色骤变，冲上前去，却被士兵们一拥而上地围困。

“这是什么意思？”顾风面色冰寒，“我们已经向秦团长缴纳了过路费，贵团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抱歉，顾队长。”一个副官对顾风冷声道，“团长要抓捕一个人，等工作结束，我们会对给您带来的不便赔礼。”

“抓捕谁？”

副官的语调不含情绪：“卫禾。”

顾风猛地揪起他的衣领，厉声道：“她是我的队员，谁允许你们抓捕？”

“您是弱者，没有不允许的权力。”副官看向顾风的目光中带上了轻蔑。

下一秒，副官就被顾风揍翻在地。

这是鸿门宴。

顾风立刻向车队发送了信号，他从腰间掏出枪，环视周边的敌人，双眸红得像是滴血。

宴会厅内，卫禾握着刀，静静看秦越向她走来。

士兵涌入宴会厅中，将其他车队的成员强硬地押下去，不到两分钟，偌大的宴会厅内就只剩卫禾和秦越，士兵们撤出，守在宴会厅外。

打斗声从外部传来，卫禾分辨得出顾风搏杀与受伤的喘息声。

“你是从A基地逃出来的人。”秦越盯着卫禾道，“顾风之所以看重你，是因为想从你身上套出情报。”

“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蛊惑了，小姑娘。”

“我没有被蛊惑。”卫禾陈述事实，“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越暗沉的血色双眸注视着卫禾，那当中有冰冷的残忍。

“我没有像顾风一样的耐心。”秦越抚摸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告诉我A基地的情报，或者死亡，二选其一吧，小姑娘。”

卫禾不选，她没再说任何废话，立即对秦越发起了攻击。

就算处于军营的包围之中，卫禾也从不认为自己已经身陷绝境。凭她的身手，突出重围不是并非不可能。

在过快的移动速度下，卫禾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消失在了原地，而气质沉郁的秦越，身形也并不笨重，他的视线从未跟丢过卫禾，以几乎同步的速度移动起来。

卫禾身上配有粒子枪，打出二十几次攻击后，秦越的身上已经被烧穿了几个洞。

意外于卫禾的身手，秦越从面无表情，到逐渐挂上笑容。

而随着身上伤势的加重，他的笑容愈发扩大，最后竟是放声大笑起来，放纵中带着些混乱的癫狂。

“你是A基地的高级杀手……”秦越赤色的眼眸中闪出可怖的嗜血之意，“敲开你的骨头，一定能得到许多秘密。”

交锋之中，秦越负伤，而卫禾没有伤到一分一毫，可她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正常人中这么多枪，早该倒地不起了。

而秦越不仅没有倒下，还游刃有余地像猫逗老鼠一般戏弄她。

他根本没有认真攻击卫禾。

这超出了卫禾的认知——秦越站在她所知的物理规则之外，让战局从本质上就变得不公平。

粒子枪能量耗尽，卫禾抽出别在腿环上的小刀，开始朝秦越逼近，试图以更巨大的伤口将他拆碎。

可当卫禾在秦越身上划开了第一刀，她就浑身巨震，立刻就要后撤。

然而事与愿违，电光火石之间，秦越死死攥住了她的手，尖利的指甲抵在她的皮肤上。

这个常人做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动作，在此刻变成了致命威胁。

卫禾喘息着，不动了。

自从苏醒以来，她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浓浓的不愉快。

这是作弊。

秦越身上，被卫禾划开的第一道极深的伤口处，并没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

正缓缓渗出的，是浓稠的黑血。

而秦越此时的胸膛并没有起伏，他的身体冰冷，一如冰柜里的尸体。

——他也确实是尸体。

“你是使徒。”卫禾皱着眉对秦越道，“伪装成人类是你的兴趣吗？”

卫禾第一次见到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