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六六
冯钧见了血也慌了,一把将人推开,徽玉翻了个跟头,额头撞在了桌上,发出一阵闷响。
江翡见徽玉磕着了,身子下意识一动,见四公主先走上去了,最终停在了原地,他乌黑的眸子微颤,心中暗潮汹涌。
方才一直在后面不动声色的二姐姐,此刻见谢宁受伤了,急着跑到他跟前,用帕子捂住了他流血的手。
谢宁疼得呲牙咧嘴,一只手紧紧抓着二公主,“表姐,我好疼,她敢咬我,你一定要替我收拾她。”
二公主明媚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喝道:“闭嘴!不知礼数的东西!”
“小七,没事吧?疼不疼?”四姐姐眼中的震惊还没压下去,上前来扶徽玉。
“没事。”徽玉揉了揉磕得发晕的脑袋,晃晃悠悠站起来,跑到外面去找夫子。
这场闹剧最终以谢宁恨恨地向徽玉和江翡道歉收场,上学第一天,徽玉就惹了事,夫子罚她一篇诗文抄写十遍。
谢宁临走前对着徽玉愤愤说道:“听说你母妃也是中立之地来的,你敢护着怪胎,你跟这怪胎是一伙的,你给我等着!”
徽玉抬起拇指,轻快地蹭过鼻翼,做出一副挑衅的小表情。谢宁看了,气得手更疼了。
绘春来接徽玉下学,见她头上顶了个大红包一阵心疼,狠骂谢宁不是个玩意儿。徽玉收拾好东西,提着盒子走出屋子,游廊尽头,江翡身形笔挺,定定看着徽玉。
徽玉不知他在做什么,身边的绘春又催促着她回宫,便没有走上前去。
江翡见人走了,略站了站,唇角漾起一抹苦笑。是了,眼下这种情况,与她走得近只会为她徒增烦忧。他希望,宋徽玉最好能从这件事认识到,今后离他远点才能安生。
…
颖妃一早听说了这事,回宫后直夸徽玉做得好,还直言徽玉若是跟着那里的人学成了个艰险小人,她就把她顺窗户撇出去。
绘春边布膳边说:“娘娘,咱们公主明日若是被那帮小猢狲欺负了该如何?”
颖妃不答,点了点徽玉头上的大红包问道:“你说,怎么办?”
“他欺负我,我就揍他,打不过我就跑,再不济我就告诉父皇。”
绘春直叹道:“姑娘家,总打打闹闹不好。”
颖妃将香喷喷的鸡腿夹给徽玉,顺便招呼了绘春坐下,“你明日差几个人跟着丫头,如果有异动,也好有个照应,打人的事情便交给他们。”
绘春汗颜,她还当有什么好主意呢,原来也是这样莽的法子。她从小跟在颖妃身边,颖妃这么多年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碧玉之年便离开中立之地,远嫁到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入宫七载,被这樊笼磨平了昔日的棱角。她性子越来越寡淡,若是没有公主,只怕会更加封闭。她对公主的态度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不在意,不在乎”,仿若不是亲生的。可绘春知道这母女俩的性子,分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第二日,颖妃派了两个宫里洒扫的太监跟着徽玉去学堂,那二人看着倒是机灵,等徽玉进了教室,便在外头候着。
徽玉到时,室内只有她和六六,还有那位将军家的嫡次子。他昨日似是嫌谢宁闹起来烦人,便带了东西离开了。
她与他并不相识,一心只放在六六身上,也不知道今日谢宁还会不会欺负他。
徽玉将提梁盒放于桌上,看到桌面上放着一个小巧精致地白玉瓷瓶,就比她一只手大些许。
打开塞子便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她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徽玉疑惑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无人看她,心道,可能是有人放错了吧。
她将小瓷瓶放在了夫子的书案上,夫子看到一定会询问是谁的,这样一来失主很快就能找到了。
放好东西后,她又乐呵呵地凑到江翡跟前想和他说悄悄话,岂料江翡余光瞥见迅速靠近的身影,下意识后撤了一下。徽玉身子一个没稳住往前扑去。好在江翡迅速反应过来,手掌抵住了她的额头,才免于磕到案棱上。
虚惊一场,徽玉急忙爬起来解释道:“六六,你别害怕,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不是要欺负你。”
江翡开始并不回应,低下头继续看书,半晌,又抬眸看向徽玉,“什么话?”
徽玉四处看了看,悄声道:“我母妃今日给我带了人,谢宁那小子再敢欺负你,我就再揍他一遍。”
江翡盯着她额头上的肿包沉思片刻,“不需要,这与你无关。”
徽玉义愤填膺地看着江翡,仿佛被欺负的是她自己,“那你倒是反抗啊,你不反抗,他才会一直欺负你!”
江翡唇角翘起似有若无的笑意,似是自嘲。徽玉见他又不搭理自己了,气鼓鼓地回到位置上去。
一旁的男孩一直看着他们二人说话,视线跟着她直到她回到座位,徽玉感受到那道目光,扭头对上那双眼睛。
原来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