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魏毅
第二章刺客魏毅
田章流血过多,当场毙命。剑是魏毅的剑,魏毅和出渔手上都有他的血,但凶手到底是哪一个,谁都没看清。
关于田章,戴夏一直觉得他有些爱显摆的臭脾气,整日带着好几十门客进进出出,就算听夫子讲学时,也是一群家奴规规矩矩立在课室外等候。上课的时候常常有美貌婢女给他沏茶,羡煞一群旁听的男学生,有时就连夫子都忍不住干咳两声。不过,这些就是贵公子的通病。齐国是华夏国力最强之国,国都临淄里与他一样的富家公子两只手数不完,就连国力小许多的邻国宋国,公子们出出入入也是前呼后拥的。
所以,田章在戴夏脑子里就是一个符号,和其他公子哥儿没什么不同,对他其实也没什么太差的评价。所以,看到田章倒在血泊里气息有进无出的样子,戴夏一阵难受。后来听说田章没救过来,她心里还挺凄凉。
可是,凄凉归凄凉,现在的处境更令人头疼。
戴夏被关在阴冷潮湿的大牢里,出渔和魏毅就关在她的隔壁。众目睽睽下田章因他们三人而死,无论如何都要给个说法出来。
戴夏不是太担心自己的境遇,毕竟她只是旁观,剑不是她的,她和田章之间还隔着三个人。可是隔壁的出渔很不淡定,不停地喊冤,喊得嗓子哑了,又不停地隔着墙问:“师姐,你说怎么办!师姐,我们怎么办!”
这小子平时对着她“戴夏、戴夏!”的喊,唯独有所求时才叫上一声“师姐!”
关在这倒霉地方两天,戴夏一直没听到魏毅出声,隔着墙她什么都看不到,自然不知道魏毅现在具体什么表情。
对于魏毅,她知之不多,只在出渔书房里见过几面。每次见他都是认认真真地刻着竹简。他的字刻得很好,手上的刻刀如有灵性,在青白的竹简上有条不紊的飞舞。刚开始,戴夏发现他代出渔抄书,很是气愤地想赶他走,可总是在心底赞叹他的笔力刀工,一直没忍下心。可没想到,魏毅的剑用得更好。这次的事件,魏毅挺身而出,那样的身手非比寻常。怪不得当时田章就有将他收为门客的心。
“魏毅!”戴夏隔着墙和魏毅说话,魏毅没有回答,但是她知道他能听到,“你不想说点什么?”
“在下无话可说!”魏毅闷闷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那你们俩总得给我交个底吧!”
说到这里,出渔的呼喊声也停止了,偌大的牢房里本来就只有他们三人,此刻突然寂静,能听到火把燃烧的呼呼声。
不出所料,有人为戴夏疏通关系,当天晚上狱卒来释放了戴夏,说是本案不关她事。
出去的那会儿,出渔眼巴巴地看着她。他招牌式地睁着大眼睛,无辜无害地看向戴夏。那样楚楚可怜的表情,戴夏见得多了,不用开口,戴夏就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无非是师姐我想回去吃鱼之类。
同一间牢房的角落里,魏毅席地而坐,明明灭灭的火光照亮他线条明晰的侧脸和高高的鼻梁。他应该不到二十的年纪,也就是比她和出渔大那么三四岁,但是无论体格还是面容都显得高大硬朗许多,加上剑眉星目,一看过去有些天然的英雄气。早些时候,戴夏姑且留他在学宫,多多少少也是为着这英雄气。这股子劲儿,是同样身为男子的出渔身上完全没有的。
魏毅抬着眼睛看他,突然开口了:“责任我来担,你把出渔带出去!”
戴夏没有回答他,只是觉得他的话说不出的奇怪。责任自然是杀人者担,他怎么把一个本来就该担当的罪过说得这么大气凌然?难道他不该为拖累戴夏和出渔二人坐牢而愧疚?
出大门的时候,彦小白正在等着他,他是父亲安排在戴夏身边的护卫,戴夏与父亲之间的联系也是通过他。
她在大牢呆了两天,浑身的不舒服,出门吸一口夜风,立刻打了一个喷嚏。彦小白立刻打开大氅将她裹上。
牢门外除了彦小白,还有一位姑娘跪在正中。这位姑娘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葛布素衣,头绾一支荆钗。这身打扮就如寻常街头的庶民女子。
然而,粗布衣衫掩饰不了她的光华,她的面容生得及其俏丽。她眉目若画,肤白如凝脂,微寐的眼眉,遮不住双眼里荡漾着晨光的湖水。从小到大,戴夏见过的美人也算不少,但这位姑娘还是令她眼前一亮。她想了好一会儿用什么来形容她,如果是白莲显得过于清淡了些,要是兰花却又显得太普通。世人爱以鲜花比喻美人,戴夏的世界里找不到可以比拟的花。
这样的女子跪在关押罪恶的门口,太不协调,保不准要受那群比流氓更凶狠的狱卒的黑手摧残。或者,被哪个有歹心的路上抢了卖给高门贵胄,就算在齐都这种稍稍文明的地方,人口奴隶依旧是可以自由买卖的。
无数个罪恶的念头在戴夏脑子里过了一遍,戴夏有冲动走过去摸着她的绝美脸蛋说一声:美人,跟我走吧,爷给你锦衣玉食!
想着想着,戴夏打了一个寒颤。虽说她向来不爱多管闲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