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鼎食
,大喊一声:“呆子呢,跑哪里去了!”
一个月后。
戴夏和魏毅一路寻着出渔到了东海海面上。船是在海边找巨商白圭租的八丈龙骨大船。甲板下面开着小窗,三十六名船奴分成三班轮流划船提供动力。
这样的大船算是平稳舒适的,因此大病初愈的戴夏乘船不觉得吃力。何况出海的三日天高气爽,风浪极小。
戴夏站在船舷上,举目望向想及远及远的地方,天和水一样的蓝,她已经分不清界线了。
魏毅站在她的身后,想来是受过非常专业的刺客训练,就一直在她身后,却毫无存在感。
戴夏仰着面,十月的风已经有些凉了,即使是正午,都有些凉意。她问魏毅:“魏毅,我想让你做我的护卫。彦小白家门第高,他父亲一早不情愿他离家别国,有了你,我也可不受他的管束了!这次回去我就想遣返他!”
“……”
“你放心,不会亏待了你。包吃住的,你和素姬都住进我们在学宫的房舍吧!”
“好!”魏毅立刻回答,然后嘿嘿嘿的笑了。
魏毅爱脸红,特别是和戴夏说话的时候。戴夏喜欢看他脸红,就像煮熟的大虾,红澄澄的很好玩。她想得有些出神,突然听得魏毅说:“我们离开海岸三日,向导说再往前走就都是没人去过的了。我们这船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你说我们找不到出渔怎么办?”
魏毅顿时愣住了。
“他从十岁其跟着我也有五年了,刚见到的时候像支麻杆似的又瘦又小,如今也和我差不多高了……”
“你别担心,我们能找到他!”
“经过这几日我也想明白许多事。你说,这次我这条命在田文夜宴上交待了也就交待了,你们再伤心,我也是不能起死回生的。这个世道,活着比死去难多了。所以对出渔,我们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魏毅不明白戴夏为何对他说那么多。他只是默默站在后面,一声不吭,到后面低下头像是思索什么。魏毅是刺客,看待人的性命,是不是有种超脱的旁观感?就像素姬抚琴时的样子,是那种超脱三界外,不在轮回中的样子。
戴夏终于找到这对兄妹类似的地方。
从岸上打听的消息看,出渔找了只小船急冲冲地出海,还问了最近半月是否有出事的沉船。
这个海域沉船是常有的事,这边的渔民都说这边有个鬼门关,出渔就冲着这个鬼门关去了。
“你说我为何知道出渔往那鬼门关去了?”戴夏说,“那个扯淡的医官不是说巨贝食腐吗。那不是沉船多的地方腐尸多吗?”
“这……”魏毅仔细想想,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没什么不对劲,我和出渔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我会这么想,他也会这么想。尽管这不一定是事实。”
这几日的海面非常平静,直到夜里,风平浪静,海面平而光滑,就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戴夏一行的船在海面行使过去,缓缓在纯平的镜面上划破一条口子,随后又被海水缓缓填平。
前方三十里有座小岛,这是里鬼门关最后的落脚点,小岛再东,只不过几里,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这天晚上,戴夏的船要在这里休息一晚,补充淡水后再向东开拔。
离小岛近了,眼尖的船奴从桅杆上爬下来,急急忙忙跑到戴夏面前朝岛的方向指。
“是船!”魏毅反应快,“岛上停着只船!”
船真是出渔的,停在岸边的沙滩上。上岸后,戴夏跑到小船上看,出了几件脏衣服和一仓的淡水,其他也没什么。
岸边有用火的痕迹,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火坑边上有一堆的鱼骨。这些都证明有人在这里活动,只是此刻不知这个人身在何处,是不是还活着。
夜里,镜面般的海面倒映着满天繁星,分不清楚哪里是天,哪里是海。老天待戴夏不薄,给他们的航行如此好天气,可就算这样,向导依然不敢再往前行。
到岸后,向导向戴夏请辞,愿意在岛上等他们三日,否则就自己乘岛上这小船回去了。向导还千方百计劝他们别再往前走,说是前方是造化之地,要找之人若能活着,自己会回到岛上来,若不然,那也没必要找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戴夏独自坐在沙滩上,摸摸胸口上还在作痛的伤口,有点迷茫起来。她希望这些都是一场梦,明天一早,爱早起的出渔在屋外叽叽喳喳地叫“戴夏快起床,日上三竿了!”
远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有什么东西破水出来。
戴夏站起来,她看到什么东西就立在浩渺星空与海面之间。伤口突然痛得难受,她一边捂住胸口,一边疯狂的挥手:“是不是出渔!出渔,出渔你这糊涂蛋!”
“啊!你怎么在这里,快跑啊,有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