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辈子

赵相宜喜欢做饭，她热衷于过小资生活，买各种不认识的食物，在油管上看烹饪视频，摆盘精致漂亮。

黎莉看着她拿着厨房纸巾擦装了炒饭的碟子边上的碎颗粒，再次感慨：“好精致。”

“还不谢主隆恩。”赵相宜给她摆上筷子，开了瓶新酒。

馥郁的香味窜进鼻子，成熟的果香和浅浅的木质香交织着飘出，赵相宜意识到这瓶酒可能不是黎莉从超市买的。

这是她从黎莉的冰箱里随便抽的一瓶，红封白签，转到正面的时候愣住了。

“这哪里买的啊？”赵相宜看着酒瓶上的标签，有点不可思议。

黎莉想了想，才记起是克里斯上次带过来的。

“是克里斯拿来的，说是他一个客户寄给他的。”黎莉说，“怎么了，是假酒？”

赵相宜：“……什么客户送罗曼尼康帝啊？”

黎莉并不懂酒，她喝酒约等于牛嚼牡丹，只图一个醉意，但听赵相宜的口气，这瓶红酒似乎很了不起。

“很贵？”黎莉看着拿出来的酒，“开都开了，再贵也得喝啊。”

赵相宜对照着年份查了一下价格，认真问道：“二十几万，真的不叫上他一起喝吗？”

黎莉：“……”

克里斯的衣服装饰看上去都很昂贵没错，但是她实在没想到他一声不响带来的被她随手塞进冰箱的红酒，能要二十几万。

“我给他打个电话……”黎莉摸出手机。

赵相宜已经去搜如何开酒和醒酒了。

黎莉等了一会儿，克里斯才接通了电话：“喂，莉莉？”

他声音有点沙哑，似乎刚刚睡醒。

“克里斯……”黎莉纠结着如何措辞，但又觉得克里斯将酒放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预测到了结果。

“甜心，你听上去像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坏事。”黎莉听见他喝了口水，嗓音变得柔软干净起来。

黎莉：“也不能说是坏事，但是责任在你！”

“嗯？”克里斯笑着问，“那么我的责任是什么呢？”

黎莉：“你上次带来的酒，就那瓶红色封口的红酒，被我开了。”

“嗯？所以呢？”克里斯语气平静，似乎不知道黎莉为何会问他这件事情。

“我的意思是这瓶酒被我开了。”黎莉抬高声音，“这瓶二十万的酒！”

克里斯反应过来，他轻声笑了：“别担心，本来就是送给你喝的。”

“可是我不会喝啊？不是浪费了吗？”黎莉说，“你知道的，我喝酒都不怎么醒酒，开了就喝。”

克里斯：“什么叫不会喝？”

“就是喝不出这瓶酒的价值。”黎莉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个价格的酒够我喝一辈子超市里的红酒了。”

克里斯被逗笑了，他微微叹了口气，说：“宝贝，你喝了这瓶酒，就实现了它的价值，不用在意它的价格。”

黎莉觉得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又解释不清楚，只好问：“你来喝吗？”

克里斯那头传来纸张声音，过了一会说：“我们一起吃晚饭好吗？”

“好呀！那我把酒留着等你一起喝！”黎莉高兴起来，只要克里斯一起喝了这酒，就不算她的错啦。

黎莉满意地挂掉电话，转头想跟赵相宜说，等晚上克里斯来了一起喝。

一转眼，赵相宜已经将酒倒进杯子里了。

黎莉：“……”

赵相宜惊慌：“怎么了，不让喝？”

黎莉：“不是，就是我跟他说晚上一起喝。”

赵相宜舒了口气：“嗨，那晚上不是正好醒好了么，我们先尝一点，我看人家说醒酒时间不同，味道会不一样。”

黎莉接过了赵相宜递来的红酒杯，庆幸自己虽然不懂酒，但是因为喜欢买杯子，收集了一整套昂贵的红酒杯。

两人为了虔诚地享用这杯红酒，将炒饭放在一边，额外做了煎牛排和炒蘑菇，配着绿叶子菜奶酪摆了漂亮的盘。

“干杯！”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音。

—

下午，克里斯提前完成了工作，过来的时候想着家里有黎莉的朋友，礼貌地敲了门，结果等了半天也没人开门。

“黎莉？”他自行开了门。

客厅里有浅浅的果香和玫瑰味，餐桌上摆放着好几个形状不同的红酒杯，倒着浓郁的深红色液体。

克里斯笑了笑，随手捡起一支，闻到了红酒醒过后散发出来的玫瑰和坚果味。

门口玄关处有一双高跟鞋，明显不是黎莉的鞋子，她的朋友还在。

克里斯没有上楼，拿着红酒杯走到厨房岛台边。

他买了新鲜的鸭腿和羊排，又挑选了一些黎莉之前提到过的奶酪。

抿了一口红酒后，克里斯带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