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练字从天明到黑夜,坚持多年。于是慎重点头,不敢多语。
见云巧应下,桑茹接着吩咐道:“今日回门,以大姐姐的性子恐怕又要来找我,我若去了,你记得……”
还未说完,云巧恍然笑道:“说是小姐身染风寒,怕会传染。”
桑茹无奈的看着她,点了一下云巧的额头:“你这不开窍的,我如今才嫁人,便身子不利索,传出去像什么话。再说,今日回门,兄弟姐妹哪有不聚的,这借口怕是不行了。”
左右一想,接着说道,“你只需时刻守在我身边即可,她今日是侧妃娘娘,若是偏要支开你,你便去找姑爷前来,她现在是侧妃娘娘,不能与外男多接触。自会收敛一点。”
说来也奇怪,她一像不喜欢和大姐相处,从不掩饰。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偏偏大姐老是要和她独处,更衬的她性子孤僻、不惹人喜。
云巧转着眼睛,恍然大悟:“晓得了,小姐云巧明白了。”一边将散发梳上去,一边好奇的的说道:
“要说也真是奇怪,大小姐每次找小姐,小姐就会倒霉,简直就像是个瘟神一样,小姐还是避着些好。”
云巧说的也没错,桑茹还真这么猜过。
前两年她就尝试过,偷偷去过寺庙、道馆求签,护身符也买了一堆,可惜都没什么用处。
两人说话间,发髻已经说好,云巧将手帕弄湿,就着温热的井水擦拭着面颊、脖颈。又用盐水给桑茹漱口。
桑茹被冰了一下,对云巧道:“云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家并不富裕,现在天不冷,洗漱用些井水就好。”
“小姐是新妇,怎能如此委屈自己,这热水是姑爷早上烧好的,说是给小姐洗漱。”
桑茹怔了一下,同是姑娘家,李秋鸣常年读书,怎么让她给自己烧水,想到她之前的做法,又不再奇怪。是了,她嫁过来之前,李秋鸣因为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特地去桑家找过她。
向她表明的女儿身份,还言及可由他退婚,不会伤害她的名声,可是桑茹愿意嫁给李秋鸣。
这不是她脑子不好,而是她再三思虑做的决定。
先前已经因为南陵表哥退亲的原因,名声已经不好,又在春日宴上落水失去了清白,就算再嫁能有哪些好人家。还不如嫁给李秋鸣帮她遮掩身份,日子虽然简单了些,但好在自在。
再者,她怕大姐姐桑月。那日落水后,桑月来看过她几次,总是阴沉沉的盯着她,比起往日更是粘着她。那段日子,她每日都在担惊受怕,总觉得长姐嫁了人也会一直盯着桑府。
所以早早嫁出去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李家不甚富裕,家中看上去又是兄弟两人。
小叔子李秋榆前两日已经匆匆见过一面,跟李秋鸣不同,他十五六岁、不爱读书,只跟着学了几个字不算是目盲,天生一股子怪力,因此被安排到镖局学些本事,日出夜归,很是辛苦。
她嫁过来之前,李秋鸣因为准备科考只能偶尔贴补一二,家中收支大部分是李秋榆在镖局的一些月钱。
想到此处,又有些头痛,这家里又多了两口人,先不说光靠李秋榆的那点可不成,再者哪有让幼弟养家的道理。
见桑茹面有难色,云巧劝道:“小姐莫愁了,今个可是回门,该是开开心心的才是。”
“好云巧,还是你心疼我,可是李家并不富裕,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要早做打算。你呀!前面还说只要勤快些不过几年就能有宽裕的日子,就没想过开源节流这四个字吗?”
云巧瘪了瘪嘴,嘟囔着:“可小姐是新妇,不过是用些热水。”
想到在桑府哪里要为用热水想到节流两个字,云巧在心里为桑茹感到委屈,但是不想忤逆主子,不再接茬,等挽好头发,上了首饰,才岔开话题:
“小姐,奴婢昨天去外面采买的时候,听到永安王府又出了大事,你猜是什么?”
永安王府?大姐姐夫家,桑茹想到大姐姐的奇怪,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
云巧笑呵呵的咧着嘴说道:“说昨个大小姐作为新妇像王妃请茶,王妃接茶,结果那茶水滚烫掉在了地上。”
桑茹眼露疑惑:“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杯茶水罢了,王府虽然规矩严重,可断不会为难新妇,给王妃留下善妒的名声。”
云巧接着道:“不仅仅如此,说是掉落的茶水被猫儿舔了一下,结果那猫就死了,王妃也因此被永安王关了起来。”
桑茹更觉得奇怪了,敬茶不是王妃喝吗?怎么茶水有毒最后确实王妃被关了起来。敬茶的人却没事。而且这种涉及到皇家下毒的丑事怎么就连云巧都能听到,想必接头巷尾现在应该传遍了。
她还未感叹完,云巧可依然笑呵呵的道:“所以说这高门自然有高门的难处,我看那王妃才是倒霉,碰到大小姐这样的灾星。王府不是善地,大小家进了王府就像那林里来了只母大虫,有得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