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何妨
廖妈妈见如此香艳的场景,赶紧扯住黑衣人走出房外。
思至此处,赵元瑾痛苦的闭了闭眼,感觉身上像是爬满了无数只恶心的蚂蚁。
祝光摇曳。
床榻上的黄衣少女徐徐起身,正要说些什么,黑衣人瞥见立即喝止:“你出去罢,我现在看见女的就来气。”
“是。”黄衣女子恋恋不舍的望了赵元瑾一眼,退出房去。
黑衣人心中怒气难消,见赵元瑾似是生出颓废之色,讨好道:“爷不要难过,我再去跟着她,有何动静一一跟爷细说。”
“不必再跟了。”赵元瑾口齿干涸。
“爷不是说完婚前,都得及时回禀她的去向吗?”黑衣人样貌冷峻,自带几分憨傻。
“那你可打得过凌平洲?”赵元瑾自然知道他,四肢发达,脑子不好。
“打不过。”黑衣人垂下眸子,暗暗自责。
*
翌日晌午。
秀秀急声唤着小姐。
楚茵茵困意未消,声音慵懒:“昨儿夜里不是告诉过你,早上不必唤我吗?”
秀秀委屈道:“是老爷唤你。”
“小姐起来了吗?”徐姨端着一盆热水从门外行来,阳光穿透热腾腾的雾气漂浮着颗颗尘珠。
“起来了。”楚茵茵应声,靠坐在床榻上,未施粉黛的模样灵动纯美。
“你是不是又闯祸了,我看老爷脸色不好,催了好几次让你去前厅。”徐姨边给她更衣边絮叨着。
楚茵茵有些心虚,这楚弘逸不会是听了些什么不该听的吧?
去前厅的路上感觉像是要去面“圣”一样,不安得很。
前厅。
行至门口,见厅里陈列着许多珍品,左边依次有上好的蜀纸、宣笔、红丝砚,玉石盆景,青果红樱,卷起来的应是些书画之类,再是些女儿家用的香薰口脂,最后是一张七弦古琴。
七弦古琴?
名为知己,难道是醉仙楼的花魁,夭非非来了?
她不会以为我是男儿身,喜欢上了我吧?
这么多的礼品,和下聘求亲也相差无几,楚茵茵一阵窃喜。
至于右边,依次是东坡肘子,烤全羊,外加一盒子糕点。
要是平日,这些也是好东西,今日注定是要逊色些。
楚弘逸正坐厅中,看不出是喜是怒。
她不明状况细声问徐姨:“这些东西都是谁送的,这是得了青果让我来尝?”
徐姨仔细辨认,小声道:“左边好像是赵小侯爷差人送的,右边是程步云公子带来的。”
原来是赵元瑾送的,也不过年也不过节,他这个人还真是爱送礼。
至于程步云,他来干什么?
“程步云何时来的,呆了多久?”
“早膳后不久便来了,与老爷品茶叙话,呆了一个多时辰。”
心中暗叫不好,一个多时辰,那也是能聊不少闲话,追问:“他们说了些什么?”
“在那边嘀嘀咕咕些什么,还不过来。”楚弘逸头顶冒火。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徐姨抢了句,快步退到旁侧,一副你且自求多福的模样,硬生生与她划清了界限。
她勉强笑着走过去,行近时只听楚弘逸一声呵斥:“跪下。”
“爹爹,发生何事了?”楚茵茵佯装不解,一副全世界我最无辜的神情。
“发生何事?你心里会没有数吗?”楚弘逸吹胡子瞪眼,命令道:“鲁管事,速去请家法。”
请家法?他居然要对我请家法?
先跪为上,态度诚恳道:“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错在哪儿?”楚弘逸甚是严肃。
一双水灵灵的黑眸滴溜转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嗫嚅道:“不该去醉仙楼。”
“知道不该,你还去,你说说你先后闹出了多少笑话?”楚弘逸怒气正盛。
她只得暂避锋芒,小声嘀咕:“能有多少笑话,这左右也不过两件小事。”
去醉仙楼也没自报家门,实在不知,怎么又成笑话了。
“两件小事?你可知大家闺秀是为何物?”楚弘逸被气得胸口郁结,气息极为不畅。
“姑父息怒。”正这时,凌平洲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孑然孤挑的身形透着一股睥睨天地的强势。
“平洲来了,茵茵娇蛮任性,害你受累了。”楚弘逸见到凌平洲,怒气骤然消减许多。
“醉仙楼之事错在平洲,是我言语得罪赵元瑾,与茵茵无关。”凌平洲阔步进屋,垂眸看向老实跪着的楚茵茵,本能的想去扶她,伸出手时,又怕唐突了,未及收回的掌心悬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