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震慑
“凤家……”建明帝沉吟片刻,“凤长青的长女和谢璋定了亲,姜杨退亲的是凤长青的次女?” “是!”陈墨说,“毕竟是姻亲,这事也传遍京都,小侯爷或许是想给亲家出口气。” 建明帝冷嗤,“想不到他们兄弟感情还挺好。” “谢璋虽是庶出,从一出生就记在侯夫人名下,视如己出,侯爷也当成世子来培养。”若不是宫中下旨,封谢珣为世子,这侯府世子本该是谢璋。 建明帝沉吟着,不作声。 陈墨问,“陛下,这姜杨该如何处理?” 秋风穿廊而过,吹得铜鼎里的灯苗时明时灭,香炉里的安神香熏得人昏昏欲睡,皇帝闭着眼,似是睡着了,陈墨也不敢打扰。 夜风吹灭了一盏灯,殿内静得只有风声,建明帝说,“且看着吧,谢珣闹这么一出,那就睁眼看看,这探花郎是进了翰林,还是去边陲当九品芝麻官。” 夜凉如水,梅园里,秋季蔷薇在夜色中绽放,香气宜人,争奇斗艳的蔷薇花连绵成一片花海,谢珣把玩着一把匕首,静坐在院内,目光落在这片蔷薇上。 凤妤的审美很是……俗。 她喜欢珠宝首饰,珠宝上的宝石都比旁人的大,京中少女多以精致为美,小而精而美,凤妤以大为美,难怪他今天觉得脖子酸疼得很,凤妤头上那步摇的红宝石有拇指那么大,纯金打造。 花圃也是,他母亲的花园里,各色鲜花相互辉映,颜色从浅到浓,偶尔会摆出精致的造型来,疏落有致,很有层次感。凤妤却是种了一大片蔷薇,且只有一种颜色,像是一片粉色的花海,她一个季节,就种一种花,花开即花海。 秋香抱着披风畏畏缩缩地蹲在角落里,苦口婆心地劝,“小侯爷,秋风凉,您身子受不住,我们回屋等吧,您风寒未愈,不能再吹风。” 谢珣漫不经心地勾着唇,又坏又邪,“手钏修好,我就走了,受苦的又不是我。” 秋香又急又气,知道谢珣有意折腾姑娘,壮着胆子说,“那我就不修手钏,等你病愈再走。” 谢珣一个刀眼过去,秋香哪经得住杀戮果决的少年将军那气场,吓得破胆,却倔强地抱着披风不肯退让。 两道黑影消无声息落在院内,秋香噤若寒蝉,两人齐齐跪地,朝谢珣行礼,“见过主子。” 两人一身劲装,正是飞影和暖阳。 飞影略高些,面容端正俊秀,是谢珣的护卫队长,暖阳年龄略小些,身量不高,脸上稚气未脱,圆嘟嘟的,生得十分讨喜。 “进来!”谢珣收了匕首,转身回屋,飞影和暖阳跟着他一起进去,暖阳路过秋香时还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飞快地丢了一块东西到她怀里。 主仆三人进屋后关上门,秋香抱着披风守着院子,摊开手心,暖阳丢给她的竟是一块麦芽糖,秋香拽紧了糖,藏到袖子里。 飞影把凤妤在宫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谢珣报告,谢珣漫不经心斜靠着红木椅,等飞影说了宫中事后,谢珣凉凉地问,“飞影,她不懂朝中局势,你也心盲眼盲,她打姜杨,你为何不拦着?” 飞影丧着脸,暖阳嘿嘿一笑,告状说,“主子,他打的。” 谢珣似笑非笑说,“长本事了。” 飞影微抬头瞪暖阳。暖阳却乐呵呵的一点都不怕他,飞影苦着脸说,“主子,姑娘下令,属下一时没认出来,就……属下也不敢违抗您的命令。” “跟我十年,连人都认不出,你这双眼不要也罢。”谢珣冷声说,“回去后,跪在她面前,自领二十军棍。” “是!”飞影松了口气,这事是他做错了,主子愿罚他,就说明还会用他,若是罚都没了,他离开侯府的日子也不远。 谢珣沉吟思考,手指在椅背上不疾不徐地敲着,飞影和暖阳站在旁侧,院内秋风萧瑟,廊芜一角的灯光被秋风吹灭,“她在侯府如何?” 飞影如锯了嘴的哑巴,头都要低到胸口去了。 暖阳说,“三姑娘哄得夫人心花怒放,调戏您院内的丫头,如鱼得水,非常快乐。” 凤妤多快乐就衬得谢珣多憋屈。 两人都不敢去看谢珣的脸色,谢珣目光阴鸷至极,飞影硬着头皮问,“主子,你何时才能归位?” “明日!”珊瑚手钏上有一颗镇魂珠,摔落时有了缝隙,要专门送到相国寺温养修补,没那么快,“你把会面推至明日。” 飞影脸色凝重,慌忙说,“主子,属下来也是因此事,桑南王世子在京中闹出些事来,唯恐身份暴露,明日清晨要离京。约您今晚子时面谈,过时不候。” 燕阳王朝北有北蛮,虎视眈眈,南有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