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报复
皇后姓吕,出身并不高,建明帝的父亲是宫女之子,身份低微,在宁州就藩。宁州贫瘠,战乱,当地兵马都归镇北侯统管。可想而知,建明帝的身份也就很尴尬,光有王孙贵胄之名,并无实权。京中世族大家养的嫡女都不愿意嫁到宁州来受苦,建明帝当世子时,婚事并不好找,高不成低不就。 建明帝也想开了,选了宁州知州的女儿为正妃。建明帝登基后,吕家鸡犬升天,被封宁国公。他年事已高,早就颐养天年,吕家运气在后位上用光了,子女都不成器,虽是国丈,结的亲家都很普通。皇后胞弟不学无术,仗着自己是国舅爷横行京都,无人敢管,惹下过许多祸事。 每次惹事,都是皇后或太子出面平息,后族力量不显,这才更忌惮有军权的一等君侯。 这位国舅爷是欢场和赌场常客,凤妤的手伸不进东宫,也伸不进皇宫,吕家却不一样。吕家的根基都在宁州,京城的土地,田产都是七大世家所控制。吕家虽是后族,也不能后来居上,建明帝登基,根基不稳,更不会和世族对着干。 在燕阳抢人土地如杀人父母,所以吕家在京城产业并不多,只买得京郊几亩水田和几个庄子,闹市门面本有六家,却因经营不善而赔了两家。吕家全靠宁国公和皇后的赏赐生活,吕家在宁州时贫寒度日,一朝富贵迷人眼,难免花天酒地。只靠几亩薄产和赏赐维持不了生活,所以吕国舅在京城各大银庄都有欠款。 前几天就在宝丰钱庄借了一万两。宝丰钱庄是江南苏家开设的钱庄,宝丰钱庄参与江南几大银矿的开采。业务很广泛,是燕阳流通最好的钱庄,有镇北侯在后当旗帜,一般人不敢在宝丰钱庄惹事,吕国舅借遍了京中钱庄,已被拉进黑名单,终于来宝丰钱庄借钱。 吕国舅身份特殊,钱庄的掌柜报给凤姝,凤姝都拒了他的借款,凤姝出京后,掌柜和凤妤报告,前几日国舅爷又来借钱,凤妤批了。 “姑娘,太子妃产子,皇上大赦天下,免全年一成赋税。”春露把消息报于凤妤。 凤妤忍着伤口隐痛,眉目罕见的有几分沉郁,“这么大的喜事,我当然要给他们送一份礼。把赌场和牡丹楼的掌柜都喊过来,我有事交代他们。” “是!” 什么身份悬殊,轻举妄动招致祸端!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全是狗屁,我命我主,何须你定!谁要她的命,她就要谁的命!即便是天,她也要把这天捅破了! 秋香和春露是第一次看到凤妤如此震怒,哪怕是庄子上被刺杀那一次,凤妤动了怒,却没有这种非要人命来抵的阴冷。 三日后,吕国舅暴毙于闹市,满朝震惊。皇后还处于太子妃诞下长孙的喜悦中,骤然听闻噩耗,心血激荡晕了过去。 吕国舅连日来被狐朋狗友拉着流连赌场,时来运转,手气极好,一千白银一日之内翻了五倍。吕国舅兴奋激昂,越杀越勇,在赌场大杀四方。在赌场赢钱后呼朋喝友到牡丹楼点歌狎妓。牡丹楼的姑娘卖艺不卖身,才艺双绝,哄得京中少年权贵们一掷千金,姑娘们一个赛一个出挑。吕国舅素来喜欢兰花姑娘,想为她赎身,牡丹楼的掌柜十三娘自是不肯,兰花姑娘歌舞双绝,一曲彩云舞惊艳京都,慕名而来的名人雅士都喜欢看她的歌舞,吕国舅大闹牡丹楼非要给兰花姑娘赎身,和几名纨绔少年郎大打出手。其中就有终日在牡丹楼买醉的李鹏飞。 闹了两日,兰花姑娘称病不出,牡丹楼也临时停业,吕国舅不知受谁挑唆,日日来牡丹楼闹着给兰花姑娘赎身。他坐在牡丹楼前一边喝酒一边炫耀,扬言自己是皇后胞弟,燕阳国舅爷,若牡丹楼不肯放人,他派人铲了牡丹楼。 这话激怒了前来牡丹楼寻欢作乐的少年郎,一群人当街闹起来,吕国舅与人争闹不休,又派家丁打人,事态失控渐成群架。一炷香后,吕国舅当街暴毙,吓坏众人,这事很快就报到大理寺,闹事几名少年郎都被抓起来。 有李鹏飞,张伯兴,蔡文森和周黎玉等等,七大世家林谢李张方蔡周有四大家牵扯其中,李鹏飞虽是旁支,却是李家非常出色的旁支血脉,这事很快就闹到御前。 谢珣听到吕国舅暴毙时刚处理好军务,正在庭院内练枪,身材修长,宽肩窄腰,一杆银枪耍得杀气四溅,威压十方。正应了那句话,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谢珣长身如玉,银枪侧立,“暴毙?” “是,吕国舅在牡丹楼日日叫嚣,十三娘门楼歇业后,把姑娘们带到京郊庄子上跑马度假,只留几名护院。吕国舅不知实情,仍在楼前闹事。李鹏飞,张伯兴等人和他素日不和,又听闻他强抢民女,逼得姑娘们闭门不出。几人在楼前打起来,等李鹏飞,张伯兴等人离去后不到一炷香,吕国舅暴毙街头,大理寺已把尸体抬回去,皇后娘娘不愿验尸,要李鹏飞等人赔命。” 暖阳懒洋洋地坐在屋顶上晒太阳,“主子,这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