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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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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也习惯了。”。

“少贫嘴,回去了。”

衣裳一黄一黑的两个人走进空旷的林子,解了绳,几个呼吸间便起身上马,消失在鸟声罕至的山脚地带。

——

浓云不消,将本就不炽烈的光晕遮掩的分缕不剩,巍峨的宫墙被镀上一层阴影,太和殿前落了雪,细碎的雪粒层层相叠,掩住着了旧痕的石砖。

殿前两列红袍官员肃立在风雪之中,乌纱帽两边的翅上挂了不少白霜。

太和殿前高而阔的阶梯之上立着一件髹金雕龙木椅,身着正金色黄袍的男子端坐其上,神情肃穆,视线聚焦于阶下众臣。

“今日天寒,诸卿冒雪赶赴于此,朕心甚慰。”他身上围着件狐毛大氅,怀里的手炉漫着暖意,声如洪钟。

闻言,站在众臣首位的红袍老者即道:“尽心王事是臣等之职,陛下谬赞,臣等惶恐。”

皇帝轻笑两声,是为满意。

李景在队伍前头站着,冷眼围观这日复一日上演的宫廷戏剧,等待着正题。

诸臣议事,雪忽然间停了,清晨时分,天色依旧昏暗。

一番虚与委蛇的上命下从之后,他听见父亲道:“还有何事,诸卿请奏。”

阶下一名二品大员快步走了出来,手持笏板,弯着腰,道:“启禀陛下,臣有本上奏。”

“讲。”

“三皇子殿下已到,不知陛下是否宣见。”

来了。

李景外衣下那只右手攥了起来。

“宣。”

皇帝大氅下的手炉忠诚地递着暖,铜制的外壳被手轻轻抚过,手指间的力道突然加重,不过没在坚硬的外壁上留下一丁点痕迹。

两字落下,朝堂陡然萧肃了起来。

朱红色的殿门被侍卫推开,一个身着深紫色衮龙袍的英俊青年走了进来。

他大步流星,很快便到了众臣之前,皇帝阶下

李郴的那副相貌较三年前变化不大,漆深的眼眸显得阴郁,冷厉的眉直入鬓角,脸上带着豁然的笑。

他是该笑的,得势之人,自然如此。

这人一贯对自己的言行不加掩饰,本家地位超然,出身优渥,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今看来,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臣李郴参见父皇。”李郴到了御前,敛去脸上的倨傲,撩起衣袍,恭敬地跪在那片湿冷的砖地上。

“免礼。”皇上将手从大氅中抽了出来,抬手一挥,示意他起来,语气相当和煦。

“你去零陵已有三年,我看了当地呈上的奏折,都说你勤政爱民,敬贤下士,你说,朕当赏你些什么?”

“回父皇,此乃是臣分内之事,”李郴的眼垂着,凝视着膝下已经被雪浸润的衣角,朗声道,“陛下厚德,臣不敢请赏。”

“你可以不要,朕可不能不给,”皇上朝身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吩咐织造局,赏李郴丝绸五万匹,黄金一万两。”

那宫人得了指示,鞠起身子示意自己已听明白,便不再动作。

“谢陛下。”李郴深深低下头,作了稽首的礼,脸上的神情没有显露出半分欣喜,只不过无人留心。

军国大事当前,李郴毕竟贵为皇子,母族又出身兵家,把他从零陵召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不言语温和一些,怕也难以服众。

需要之时倍加珍惜,一旦不再需要,便弃如敝屣,古来做皇帝的大抵如此。

李景将视线收了回来。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皇帝拢起肩膀上那件狐毛大氅上缀满厚实的绒毛,“你可有学到什么?”

“回父皇,臣未曾学到什么。”

话毕,朝野一片哗然,原本安静的太和殿前被压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殿前的那位红衣老者沉默不语。

往日出言不尊,触犯龙颜,如今好不容易回京任职,他这是明知故犯了?

李景暗道一声不妙。

“臣毕生所学,唯陛下与皇兄教导,诸多道理,没齿难忘。”李郴在最后那四个字上加了重音,他说的恭敬,却也切齿拊心。

职至高位,都是些绝顶聪慧的人,在场的无一不知他这番话是说给谁听的。

李景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攥着的手微微放松。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正当着皇上和众臣的面耀武扬威呢。

皇上只是笑而不语。

“杨朗。”

“臣在。”殿前队首的红衣老者走了出来,步履虽缓,但胜在稳健。

“你是当首辅的,说说看,近年来我大昭国情如何?”

“回陛下,今年北疆碑夷南下,军情紧急;今年三月,北方颂川,燕岭,齐郡三省大旱,颗粒无收;同年六月,南方洪灾泛滥,湘源,四蜀,湖州等五省受灾严重,粮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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