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佬不取对象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好端端上着学被拉出来卧底就算了,被骗进黑心公司差点被人洗脑就算了,现在我亲哥来了个两极反转,说妹妹啊惊不惊喜你哥我就是组织的人,我是来坑你的,现在你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走,另一个是死在这。
我看他表情也不像装的,他脖子上还有我白天掐出来的淤青呢,当时我也下了狠手,我们家塑料兄妹情只能说彼此彼此。
我顶着满天璀璨如梦星光,山野寂静,惠风和畅,雀鸟安栖于枝头浅眠,可惜这样的大好风光无人同享,只有穿着一身黑衣、把头发在脑后绑了个一指长小尾巴的亲哥半笑不笑地跟我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夏夏,白天动手的时候没想过你哥还会打回来吧。
他妈的,就跟你白天没打我一样!我刚想反驳他,没想到夏晴这个混蛋真开枪,先打四肢就跟玩一样,直接照着我腿打!
这下直接给我打醒了,我捂着伤口也没站稳,夏晴连开两枪然后踹到我身上,俯下身来跟我说:“先别跑啊,你也跑不到哪去,要是真想杀你我就不来了。”
“所以你现在是来找我劝降的?你自己傻逼就算了还要拉我下水?”我半跪在地上,觉得这场景哪哪都可笑。
夏晴啊夏晴,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咱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离经叛道的人物?
“我是心疼你好吧,”他撇撇嘴,“好歹一块长大的,关系没那么近但也是亲哥,让你多喘两口气跟我混怎么就跟委屈你了一样?”
这还不够委屈吗?我快要被他气死了,要不是没把握从这里出去我高低得和他打一架,但这鬼地方嚎一嗓子全是人,我还没想出来怎么逃出去。
不过还好我也是有两手准备的,我笑了笑说我还真没听说过你也是组织的人,不过我跟老赵说了,我们等一下嘛,等他来评评理,到底是谁三更半夜约无辜美少女出来,你不会真想演苦肉计吧?
他当时表情就有点不对,夏晴是个喜欢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我就看他,说哇不会吧难道你真以为我是卧底?哟,夏晴,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夏晚,你妈的——”
“我妈也是你长辈,你想好再骂。咱俩谁跟谁啊,反正你跟大家伙儿解释一下为什么没说咱俩的关系呗。”
哈哈,没想到吧夏晴,我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你小子有问题了,现在你想倒打一耙?没那么容易,我那天真善良(?)记忆七零八落对组织忠心耿耿的人设还在呢,倒是你小子歪心思多,我防着呢。
小时候兄弟姐妹出去玩,夏晴忽悠我说吃了河里的星星就会游泳,然后把我按水里速成游泳班的事我还记得!别以为我忘了!
“解释?”夏晴耸耸肩,“他还管不着我。夏晚,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能相信你了吧。你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来这的。”
我当然知道。
这事就是明摆着的,我好好上着学来这干嘛?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傻缺二哥是真的记忆犹新”的人设,赶紧蒙混过关从这里毕业走人。
这鬼地方我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但还有个事儿我一直想知道,我问他:“你爱怎么想几怎么想,反正我就一个问题,据说举报我的深山里的野人是你?”
“……什么野人?”
“穿红花大夹袄的野人。”
“……”
这话好像勾起了他很不好的回忆,夏晴脸色从红到白,让队长说的他被绑回去当压寨夫人的事儿更有可信度了。
他咬牙切齿半天说闭嘴吧夏晚,我知道那点洗脑手段对你没用,你也不可能忠于组织,还是让我送你上路吧。
他说得太激动,让我找到破绽先劈手夺了他的枪,论打架这货是不如我的,他可是宅,每次吵架到打起来都是我赢。
我说,夏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惹到我了,反正「毕业考试」还没个结果,不如现在——
“组织也没禁止内斗,我送你上西天也不是不行。再见了哥,还有我的软弱。”
开枪的那一瞬间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我的影子,要说从人眼里看到清晰的自己那其实是谎话,黑灯瞎火是看不清的,所以看到什么东西多半靠认知补足,别名脑补。
现在的场面就是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的女大学生,正把她哥踩地上,冷笑连连,用冷酷的眼神和冷淡的声音来结束二十年的兄妹感情。
不管我俩到底谁是卧底谁倒向组织,这戏都是要演的,毕竟咱领导说了,工作的时候不谈感情。
牌佬不取对象,更何况傻逼二哥不在我审美范围内,他还不如我能打。
“时有夏你真开枪?!”就在我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夏晴一个极限操作闪开从地上爬起来,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不可置信。
他刚才声音都走调了,我就想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难道我小时候不踩蚂蚁给他带来了我纯良的错误印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