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新衣
好像生气了?
张姑娘确认来人是沈澜后放下心来,声音却没能立即恢复成正常音调,依旧是嚎吼:“姐夫?你可终于回来了啊。姐姐因为你不在,吃饭都不香——”
沈澜冷声打断:“知道了,赶紧回去睡觉。小屁孩睡不好会长不高,你娘没告诉过你吗?”
孟清欢听完十分确认他就是生气了。可为什么呢?就因为被认作坏人了么?
张姑娘也觉得他的火气莫名其妙,挠挠脑袋回说:“姐夫这话好奇怪,我都快十五了,哪里还是什么小屁孩。”
但她还是识相地赶紧退了下去。
刚才听见外头有动静,又看到床上没人,她担心出事,赶紧跑出来寻。
结果远远就先看到一堆黑衣人跟鬼似的背身围在院外,还有一个戴面具的人将手悬在姐姐脑袋上,自然吓个半死。
现在知道是姐夫,意识到打扰好事,那还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孟清欢不明所以,却被二人的对话驱散了自己给自己带来的害怕,最终破涕为笑。
沈澜将人赶走才垂首看她:“你又在傻乐什么?虽然你长得快,但也赶紧回去睡。”
孟清欢闷闷哦了一声,怀里突然又被塞进一团软软的包袱。
她环抱在怀中,正要发问,听头顶声音又道:“瞧你衣服都有些短。这两身先穿着,之后给你量身做。”
沈澜说罢拉起她的细腕将她往前引。却被孟清欢反手扯住:“等一下。那个……我好像有些腿软,走不动。”
外头候命的影卫忍这许久。听到这明晃晃的撒娇和撩拨,终于都沉不住气,不约而同地回头张望。
沈澜如有所感,挥臂将手中面具重重一砸。看热闹的众人接住,遗憾转身,继续默默当背景板。
过了几息,还没听到任何动静,才又疑惑地撇过脑袋偷看。却见自家主子早将人横抱在怀中,走到了廊下。
仿佛见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个个都愣在当场。更有几个不敢置信地摘下面具,揉起眼睛掐起大腿来。
孟清欢倒也没想过会有此遭。她应是站了许久又受了吓,所以脚下有些酸麻发软。本想让他等她缓会劲儿,身体却忽而凌空,落向坚实的胸膛。
不过孟清欢本就乐得和美人亲近,当然不会拒绝。加上这也不是第一次,她明显自然放松许多,虚虚偏头倚靠向他肩膀。
走出一段,沈澜放慢脚步轻声询问:“那些杀手是将你错认成南尧睿王的人,你与他打过交道?”
低沉的声音伴着温热气息落在耳边,有些发痒。
孟清欢颈侧酥麻,赶紧腾出手撑他肩头,借力往旁边稍微移了移:“那晚遇到你之前,确实还见过一个奇怪的美人。他还给了我个令牌,难道是因为这个?”
沈澜疑声问:“美人?”
孟清欢怕他误会,正想开口解释,却听平静的声音接着响起:“传言睿王从不露真容,见过的都下了地府。你竟全身而退,还能得他的令牌?”
这才意识到她会错意。是了,阿澈哥哥怎么可能会在意美不美人的这些事情。更不可能因为她吃醋。
听闻此言,她复又想起当日之事,不觉有些庆幸。幸好当时没有色令智昏,提什么摘面具之类的无理要求。
略略回忆过后,孟清欢也没隐瞒,简单叙述了容容寻医这一前因又道:“那夜并未看全他的脸。至于令牌,是他为换走容容的私物强塞给我的。”
沈澜没再多说。其实他心里也在怕。倘若他并未前去寻人,倘若他并未将人认出,倘若他并未与她同行。
他是不是,又要再失去她一次?甚至是,永远?
揽在她手臂的掌不自觉收紧了些。孟清欢未曾察觉,她撑躲出的些微缝隙正逐渐收近消弭。
沉默着想了一会,孟清欢恍然大悟:“所以我确实被当了替罪羊。只是借我脱壳的不是容容,而是睿王?”
顿了顿又更加胆寒:“倘若不是你信了我的说辞。而是进行审讯,又在我身上查出他的令牌,是不是也就坐实了我南尧刺客的凶名?他个没良心的要不要脸了,竟然还借刀杀人!”
沈澜扫眼她咒骂后微鼓的腮颊,安抚道:“他利用你只能引开部分杀手,那些人目标还是在他,所以他应该比你我遭遇的更加棘手。但这一笔,确实该记下。”
孟清欢沉浸在对无耻之人的控诉中:“没错!祝容容早日看透他将他甩下,让他余生求而不得,饱受煎熬。”
真是与众不同的诅咒。沈澜不禁提了下嘴角。
孟清欢缓了一会,又再想起正事来:“那个令牌要不给烧了?还会再引来别的事端吗?”
“给我就好,我还给他。”
沈澜话一出口,立即觉出怀中人的微僵,又再补道:“别怕,在大胤轮不到他们放肆。”
他说得尤其轻松,却似定海神针般安稳人心。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