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惊魂
梁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下一刻,对方突然伸手往她肩膀探去。
嗯?是一片绿叶。
他的动作很轻,梁荣没多想,一打听才知道温枝幸是做为涂驹的商业好友过来慰问的。
这段插曲随着温枝幸的离开很快过去。
Lucky这只小狗虽然害怕梁荣但对涂贵却是亲近,它悄悄溜到了涂贵脚边吐舌头,乌溜溜的眼睛看向梁荣时还带着些许戒备。
梁荣借机逗逗它,等看够了小狗弱小可怜的模样,才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些资料不就是公司的一点私密?这么警方那边就不愿查了。”
“我要是知道,我爸早就让我掌管公司了。”涂贵翻了个白眼,对自己的定位相当清晰。
没套到话,梁荣只好客套地问道:“你左腿没事吧。”
一说起这事涂贵就没好脾气,“跟几个孙子打了一架能有什么事?平日里称兄道弟,关键是跑得比兔子还快,亏我这年游艇邮轮地带着他们玩。”
梁荣笑容看似还挂着,眼里具是寒意。
林晓笙一条命,付惠以及其他七个女孩的清白,悲剧一次次上演,这些人却未曾有收敛的心思,也难怪付惠在得知自己再无翻盘可能时会拼命伤害涂驹父子。
两个佣人处理着台阶两旁的花槽,红粉互缀的牵牛花被连根拔起。
涂贵注意到梁荣的视线,责骂佣人:“好端端的拔掉做什么?嫌家里钱多啊。”
两人干得好好的,听到这一声顿时打了个激灵,低眉顺眼说道:“太太说这花早上盛开晚上枯萎不吉利,让我们赶紧拔掉免得对老板的病不利。”
涂贵这才歇了气,不过他倒是好奇,“我妈不会这种廉价的东西,是谁偷偷带了种子?”
“是付惠。”
梁荣接过话,她刚来第一天就里里外外打听了不少消息。
孟箬蕾不喜欢这花很久了,藤蔓不到一根电线粗细就要拔去,付惠不愿和她争执,拔了就拔了,偏生孟箬蕾那花讽刺付惠,骂她低贱下流,付惠一气之下竟和她犟了起来。
涂贵天天往外跑怎么会知道这事,最后还是涂驹出面训斥孟箬蕾这事才过去。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颇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涂贵愣了一会,没说一句。
梁荣倒是贴心说道:“医生说付惠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她是你爸的得力助手。兔桔不能没有她。但她曾经陷害过我,以她对我的敌意,是不会说出任何有效的解决方案的。”
梁荣针针见血,见涂贵有些意动,怂恿道:“你和她多年夫妻,她即使诅咒你父亲,也不曾说过你一句重话,你该去看看她。”
废话,凭你的没心没肺,她诅咒再多也折磨不了你多少。
涂贵不知其中缘由,沉重点头,“我会去看她的。谢谢你梁荣,当初是我们对误解太深了。”
不,当初是误解,现在不是了。
万里无云的天空骤然刮起了大风,暴雨如同那场噩梦般不期而至。
刚下飞机的梁荣靠坐在汽车后座,脸上藏不尽的疲惫。
可现实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母亲病危的通知堵在她心口,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死亡与时间的可怕。
明明前几天,她妈妈因为轻信别人的话还中气十足地将她大骂一顿,一转眼却是物是人非。
不知是噩耗突然降临还是她并不深爱着她的母亲,一路下来她整个人都没什么表情,像是一尊雕像一般。
“她怎样了?”一到病房门口,梁荣就随手问了一人。
六月暴雨,乌云盖顶,那人却穿着华丽,哪怕脸上演示着悲伤,梁荣也被她那艳丽的红唇刺到。
然而对方比她还理直气壮,孟箬蕾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还好意思问?你在外两年,一通电话没打,现在你妈病倒了,你知道关心了?”
彼时眉眼未开的涂贵在一旁帮腔道:“妈,你何必和这种人废话。说不定姨妈少看她两眼会更长命。”
二人的呱噪引起了不少人侧目,也有人替梁荣说话,可见到她沉默不语,一时间也不想掺和了。
不过是些闲言碎语。梁荣自然不会在这事上计较,只是当母亲强撑一口抚摸她的头顶时,梁荣彻底后悔了。
她错了,她不该对那些闲言碎语置之不理。她母亲是个爱面子的人,哪怕她不理会,母亲也会为她揪心,也会因为那些话语觉得丢脸。
好恨,却什么留不住。
窒息感浓重而强烈,捂住了口鼻似被泥沙堵住,久久不能呼吸。
她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好。
父母一辈不过是商业联姻,梁荣在这段关系中更像是个工具。
哪一方需要她了,她就得往哪里走。
原本这种生活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直到家中多了个叫梁御宸的小弟弟,她才突然发现她的思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