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大巴车“轰隆隆”行驶在路上，顺着高速公路疾驰而去，向边疆开去。

很快窗外风景就由五彩斑斓变为了一片土黄。

如此反差感的景象让大巴车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风景的小孩顿时兴奋起来，挥舞着手臂在位置上爬来爬去欢呼着。

被小孩不慎撞醒的顾雨沫睁眼瞥向窗外风景，神色恍然——大漠，满天黄沙，低矮的房间，这就是壁画上所展示出来的风景么？

原来已经到甘肃了，很快就要到敦煌。

这是她经历双耳失聪以后第一次外出，为了不被人认出独自一人专门买的大巴车的票。恰逢节假日，车内大半都是孩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是欢呼雀跃的上下爬动的，她能感觉到自己坐的位置已经被撞击很多次了。

突然衣服一角被扯住，“姐姐姐姐请问——”紧接着便是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她不动声色地假意理了理挂在耳廓上的耳机线实则动了动自己的耳蜗，朝着小孩子露出一个微笑。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请你不要打扰我好吗？我现在有事。”

旁边的家长很有眼力地一巴掌轻拍在小男孩身上，“人家姐姐带着耳机呢，别打扰人家！”

声音滋滋啦啦地依旧带着电流的声音。

顾雨沫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满脸失望的男孩，假意闭眼睡觉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她知道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让小男孩难过，但却也没办法。毕竟如果真的让位的话，他们会和她攀谈，暂且不想让人知道她失聪只能带着耳蜗听话，并且因为失聪很严重就算是带着耳蜗也依旧无法听清，并且.......病情还在恶化，医生断言一年后就损时佩戴耳蜗也无法听清。

她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些事情，而后向她投来奇怪的目光与特殊关照，而后再发现......她就是半个月前还在舞台上大杀特杀的人。

这样的落差感，换谁恐怕都受不了吧？

瞥了一眼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低着头的男孩，顾雨沫心里被莫名一揪。

一会等下车的时候，给他塞点零食作为补偿吧。

她失聪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会被其他人发现，纵然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不管那些事情究竟快还是慢，她都不想太早去面对。

她暗自念叨着闭眼假寐，很快车就到了。

顾雨沫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茭白月光隐隐挂在天空。不远处的舞蹈家正在火堆旁跳舞应接他们的到来。

“噼里啪啦”作响的火焰，大红裙子的露腰舞娘，明晃晃的纯金首饰，还有蔓延在空气中的香氛。

热烈狂野，连空气中都充满了风沙与大地的磅礴气息。

这就是......

敦煌吗？

顾雨沫拉进了背包的带子看得入迷，只觉得浑身血管的鲜血都在膨胀沸腾，在自己的胸腔里热烈燃烧——敦煌，一座满都是风沙的城市，就连舞蹈都在诠释着生命的绽放。

顺着人流拿着皮箱下车，

顾雨沫这样安慰自己，胸腔中的隐隐作痛减缓了许多，肩膀被轻拍，她扭头，是王楠，她曾经在舞蹈团认识的现在独自开工作室的密友。

男人长得斯文一头淡栗色卷发，高高瘦瘦的穿着风衣，朝着她微微鞠躬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顾雨沫朝着他微微点头大气地将手搭在他的掌心上。

“谢谢。”

眼前人知道她耳朵不能经常使用，便将对话以手机上的文字形式输入。

“要不要先去吃个饭？这个点各种美食都开始售卖了。”

顾雨沫摇头，懒散地声音遮掩不住的疲倦，但是带着阵阵慵懒与恰到好处的闲散，竟然人心头一颤。

“不必要的，先去看舞蹈吧。”

王楠心里一颤，打量着她——纵然因为疾病与风尘仆仆显得是那样的疲倦，但是秀气的五官与高雅的气质，仍让人心动。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怨恨老天为何要将如此完美之人降灾，却又在转瞬间错愕她的执着。

这个舞痴，为了跳舞甚至连饭都可以不要。

两人坐在车内，周围人很多，人头攒动挤挤挨挨，顾雨沫询问。

“听说这一段时间晚上都会举行这样的舞蹈？就是那个.......敦煌情？”

王楠语音输入文字。

“对，现在是旅游旺季上面进行政策扶持，将带有敦煌特色的舞蹈展示给游客们看。不过最开始因为多少舞蹈有些失传所以最开始修复的舞蹈没有那样多姿多彩的绚丽舞姿，人气也没有那么旺盛。现在的舞姿更为复杂姿态绚丽多样，被吸引前来的游客更多，咱们也占了这点福，能欣赏到相对比较完整的舞蹈。”

顾雨沫点头旁边人继续。

“不过这个地方的文艺局也算是上心，当时为了能够获得更为优秀的舞者表达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