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的烂漫春景也只能是她的陪衬。
“宋槐?”有人惊讶出声。
宋槐点头,落落大方地接受众人打量的视线,有人为此惊艳,更多人为此讥讽,比如清阳公主的妹妹安宁。
“宋槐,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安宁蹙眉,语气不满道。
“对啊,也太招摇了吧?”
“要我说,你以前不施粉黛更好看,现在像什么样子啊?”
……
说话者其中不乏有宋槐以前努力交好的贵女小姐,纷纷向安宁倒戈,对宋槐指指点点。
比起在场所有人的淡扫娥眉、仪静体闲,宋槐这番穿着打扮实在扎眼。
宋槐孤零零地站在对面,她的手暗自捏紧了衣摆,语气却十分平静,像是问她们,也像问自己,“我,为什么不可以打扮成这样?”
宋槐生得明艳,向来喜欢精致繁美的妆饰,华丽绚烂的衣裳。
但燕朝以淑静为美,有人告诉她相貌本就招蜂引蝶,若是再打扮得招摇,怕是不受待见。
在和盛介礼订下婚事后,宋槐就把所有收了起来,乖乖地学着燕京贵女,做一个端庄的靖安侯府嫡女宋槐。
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华冠丽服?为什么不能浓妆艳饰?为什么要束缚在条条框框里,不能自己?
“女为悦己者容,不能因为我容貌昳丽,就必须淡妆素衣才称得上‘像样子’。”
“世间万人异面,样子从来没有定义。蓑衣麻布不是渔夫的独有,娴静乖淑也不是女人的标准。没有人可以因为我的打扮穿着就斥责我不像样子、不懂规矩。”
少女声音清脆悦耳,一字一句坚定地落下,带着无法言喻的决绝,似要将过去彻底割裂。
气氛陷入良久的沉默,宋槐攥紧的手掐出深深地指甲印子,她的心里还有隐秘的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呢?宋槐也不懂。
她安静地看着安宁冷哼一声后拂袖离去,越来越多的贵女跟随着她,眼里装满对她的不解和失望。
所以……她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宋槐僵立在原地。
“走了,宴会快开始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声,拉住宋槐冰冷的手往前而去,“褚似禾在后面,别跟她待在一起。”
宋槐闻言,边走边回头,木然的眼神落向身后离众人远远的褚似禾。
褚似禾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背挺得笔直,虽说穿了身藕色缎裙,打扮得规规矩矩,走起来仍是侠士风范。
褚似禾在西疆跟随褚将军习武长大,三年前回京,不受贵女圈的欢迎。
表面上她们夸赞褚似禾有乃父风范,暗地里说的是她不过上不了台面的野蛮女子。
宋槐以前和贵女们待在一起,听了不少关于她的风言风语。
虽说没有参与不知真假,到底对褚似禾有几分避嫌。
小时褚老太太寿宴,宋槐跟着靖安侯去贺寿,她爹和褚将军关系甚好,一路高谈阔论,顺便把她硬推到回京不久的褚似禾面前。
两个糙汉子不懂小女生之间的事,但宋槐知道啊,她浑身僵硬地和褚似禾在她爹的注视下友好握手。
她爹爽朗大笑,褚将军满意点头,随后二人手搭手哥俩好离去,留下两个小女孩面面相觑。
宋槐好不容易融入所谓的贵女圈,心里也隐约明白她们在“孤立”褚似禾,宋槐只能二选一,结果不言而喻。
眼下境地尴尬,宋槐站在那眼神闪躲,时不时望向远处看她们在不在。
“你走吧。”褚似禾挥挥手,神色云淡风轻,并不在意。
宋槐犹豫了下,还是向远处她刚结交的几位小姐妹跑去。
小姐妹拉住她的手,问她怎么和褚似禾待在一起,宋槐摇摇头并没有说。
小姐妹带着她朝花园的方向去,走至长廊拐角时,宋槐忍不住回头。
看见褚似禾独自站在花树下,目光静静注视着她们离去,看起来…很孤独。
没有人知道,年少的小宋槐内心有一丝愧疚,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褚似禾。
所以她躲在人群里无数次望向褚似禾的背影,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过去回忆逐渐与现在重叠,宋槐的再一次回头,视线里没有当年花树,没有孤独的小褚,只有褪去青涩后的褚似禾,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众人孤立。
她走在风里,裙摆随着脚步踢踏出弧度,悠闲而惬意。
距离那件事过了很久,但并不代表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这次,宋槐同过往一般收回目光,却毅然停下了步子,她要与当年自己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
宋槐松开手,一步一步后退。
那个贵女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宋槐!你疯了?”
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