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
职位应该不低,否则怎么能让贺安澜退婚?
她冷静下来思考着嫁给厉梁宸的可能性,可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结果。
毕竟她现在只知道这人的名字、长相,其他譬如家庭情况,为人处世,性情手段等一概不知。
仅有的几次见面,只能感受到是他一个冷淡,威严,却又有些危险的男人。
真不知道嫁给他是不是比嫁给贺安澜更好。
她纠结不安,但喜丫完全帮不上忙,便找来二壮,说了那人的名字和模样,遣他打听一二。
二壮本低头听着,待听完描述,噌地一下抬起头,第一次大胆直视吉美瑾,鼻翼阖动,“姑娘,他脸上真有一道疤?真叫厉梁宸?”
吉美瑾忙点头:“对,就是之前在将军府大牢里审我的人,你当时被关在另一处,想必没看见。”
二壮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忙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姑娘,那就是将军,厉将军!就是您之前打听的人!”
吉美瑾张了张嘴巴,好半晌才慢慢接受现实,却整个人都稀里糊涂。
将军向她求婚了?
她真的可以远离贺安澜了?
她真的可以当寡妇了?
她心心念念求的一切,终于都要应验了?
吉美瑾眸中迸射出灼热的亮光,粉嫩双颊染上艳丽的桃红,激动地整个人都在发抖,恨不得原地大笑三声,好辛苦才忍住。
她的高兴太直白,快乐太热烈,以至于喜丫也跟着咧嘴笑起来,二壮憨实的面上也露出笑。
院外,男人透过大开的院门遥遥看着这一幕,目光从她笑靥如花的脸上收回,转身离开。
***
贺安澜从建善寺回去时春风满面,小厮也得意洋洋。
黄氏见到便笑问:“我儿这是遇上什么好事?瞧着真是容光焕发。”
小厮忙炫耀道:“老爷,夫人,您二位有所不知,今日在建善寺,公子与诸位同袍谈诗论义时,先是遇到昌宁郡主,郡主十分喜爱公子文采,期间多有夸赞……”
黄氏眼睛一亮,一旁看书的贺父也看过来。
就听小厮道:“谁知今日老天眷顾公子,我们竟巧遇礼王殿下,昌宁郡主还把公子引荐给礼王……”
“啪!”
贺父手里的书跌落,唇上两撇短髭颤抖,哆哆嗦嗦道:“谁?你说谁?”
贺安澜忙上前扶住父亲,笑着道:“爹,您没听错,真是礼王,乃昌宁郡主一力引荐。”
而后补充小厮遗漏,将事情始末说了。
得知礼王竟亲自邀请贺安澜入府参宴,贺父激动的老眼泛红,“老天开眼,老天开眼!我贺家终于时来运转!”
又殷切叮嘱贺安澜,“届时定要用心,即便不能博得头筹,也绝不能出丑,否则便辜负礼王和郡主一番好意。”
贺父十分欣慰。
他自己读书一般,谁知竟生了个极有天赋的儿子。
从小就喜读书,不仅坐得住,悟性也极好,十二岁便考过童生,再四年,又考过举人。
去年本可以参加进士考,但贺父不允,想着他年纪不大,再读几年,到时能博个更好的排名。
谁想竟被礼王看上,若能在礼王府宴会上闯出一二名声,便能享誉杏林,再进士加身,贺父几乎已经看见贺家光宗耀祖,门庭煊赫。
他再三叮嘱,“后日去吉府下定后,你便闭门读书,一切事宜都等礼王府的春日宴后再说。”
贺安澜正要应下,黄氏撇嘴道:“既然昌宁郡主看上我们儿子,何苦去娶吉家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还定什么亲,直接退婚才是。”
贺安澜眸光微闪,忙道:“母亲,此话万万不可再说,儿子如今只是一介白生,如何配得上郡主尊驾,且我与阿瑾的婚事乃早前定下,若因得到礼王青睐便急不可耐的退婚,攀高踩低,行事太过势利,礼王最重品性,若叫他得知,到时别说受他看重,只怕还会被厌烦。”
说着去看父亲。
却见贺父摩挲着下颌短髭,目露思索,沉默不言。
黄氏受到鼓舞,继续道:“反正我是瞧不上她,那张脸妖里妖气,和郡主一比,那就是山里的野鸡。我看啊,咱们还是想个既不妨碍你名声又不叫人说嘴的法子,退了这桩亲事。”
她越说越觉得可行,忍不住畅享当郡主婆婆的威风,极力劝道:“儿啊,你就听娘一回,姓吉的皮囊是不错,可此外还能给咱家带来什么?她那父亲,不过礼部一小官儿,等你科举入仕,外有礼王提拔,内有郡主操持,想必不到一年,就能把吉家远远甩开,到时说不得她家还要求着咱们呢。”
说着抱怨道:“何苦像这回,为了求娶她,咱们说尽好话看尽脸色,尽做低三下四的事。”
贺安澜垂眸,没说话,瞧着有些倔强。
贺父睨了眼儿子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