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
已经说定,太妃娘娘看中的人,也轻易不会放手,你们截走我又有何用?”
厉二叔哈哈一笑,翻出婚书,露出里面还散发着墨香的生辰八字,“不是说定,是已经签下婚书,按大周律例,吉大姑娘如今已是梁宸妻子。您老确实来迟一步。”
眼看生米煮成熟饭,李老夫人也无可奈何,将厉家夫妇半路放下,进宫回话去了。
吴太妃见她又短短时间归来,心生不好预感,“又出事了?”
李老夫人一叹,将事情说了,“……臣妇连吉府的门都没进,厉家二房夫妻直接把臣妇截住,就怕吉家知道臣妇是为代王说亲,会毁了与厉梁军的婚事。”
这话难免显得厉梁宸狡诈,李老夫人想了想,到底多说了两句,“不过臣妇瞧着,厉家是真着急,听说那位厉老夫人是个没成算的,家中还有位云英未嫁的小姑子,到时厉将军离开,留下两位不能主事的妇孺,如何放心。也难怪头回上门就把婚书给签了,这是想着在他离京之前定下当家主母。”
吴太妃气馁不已,怔怔道:“难道我儿与吉小姑娘真的无缘?”
见她念念不忘,李老夫人忙安抚,“娘娘,天下好姑娘且多着呢,吉家姑娘虽好,但也许真不是代王姻缘,便是强求,也不见得美满。您别着急,咱们慢慢找,总能找到合适的。”
吴太妃有些难受,第一次见那小姑娘,她就有种强烈的直觉和欢喜,觉得一定适合自己儿子。
可惜了……
但凡换个人家,她也能把人给抢过来,只剩一个独苗苗的厉家,怎么抢?
而此时,金媒婆踏进贺家大门,被黄氏连声问:“如何?退掉了吧?那小贱人没扒着我们安澜不放吧?”
媒人至今有些恍惚,见贺家一家人都等着她开口,不知怎的,脱口而出道:“你们家,别是丢了什么宝贝吧?”
黄氏下意识往地上瞧:“什么宝贝?在哪儿呢?”
贺父瞧出不对,问道:“金媒婆,到底发生何事?”
金媒婆往宽椅上一座,摆摆手道:“今儿我算是长见识了。起初我与吉大人说,她家女儿名声有瑕,八字也轻,你们贺家找了三四位高僧都没能化解,无奈只好退婚。”
“吉大人当场大怒,说贺家这是欺人太甚,纳吉时便问过八字,那时好好的,怎得这会儿说轻?”
黄氏嗤声:“管她轻重,反正我家是不娶的。”又问媒婆,“后来呢?他家死缠烂打?这婚事别是没退成?”
金媒婆嗨了声,“什么没退成,哪还有你家事儿!你不知,吉大人正发火呢,就有一对打扮极体面的夫妻上门,说是来给自家侄儿提亲!”
贺安澜遽然抬头,满脸不可置信,贺父与黄氏也张大嘴巴,惊愣住。
“是谁?”
贺安澜怒喝出声,吓了金媒婆一跳,见他俊美的一张脸涨红,双眼鼓鼓地瞪着自己,倒像是抓住红杏出墙的妻子似的。
金媒婆暗暗撇嘴,又兴奋道:“说出来你们不信,竟是大将军府如今仅存的那位厉将军!”
“这不可能!”
黄氏猛地站起,胸脯急速起伏,两片嘴皮子颤抖。
“这如何可能!”贺父紧随其后,沉着脸怒道。
“你骗我的对不对?”
贺安澜死死瞪着金媒婆,那模样似要吃人。
金媒婆哪里会怕,手舞足蹈道:“这还不止,厉大人夫妻告辞时,管家忽然来报,说是承义侯府的李老夫人请见。”
“承义侯府?”
黄氏惊呼,那可是一等一的贵戚。
金媒婆道:“正是!吉家人正慌着呢,厉家夫妻忽然道,李老夫人是与他家有隙才特意找来,尔后匆匆告辞,走出吉家便上了李老夫人的马车。”
“当时吉家人不敢随意打扰,偏我胆子大,悄悄摸过去,凑近马车旁一听,你瞧怎么着,那李老夫人竟也是为吉大姑娘说亲来了!”
“这、这……”黄氏瞪圆眼睛,已是不会说话。
贺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贺安澜犹如雕塑一般木着脸。
“她竟……勾、不,竟被承义侯府看上了?”
“哪里呢?”
金媒婆挺起胸脯,像是自己得了破天富贵一般,激动的老脸涨红:“李老夫人是吴太妃娘娘特意请来,为代王挑媳妇儿的!”
黄氏哐当一下软倒在地,一旁的小丫鬟忙上前搀扶,可黄氏软得像摊烂泥,小丫头憋红脸也提不起人,还是金媒婆上前帮了一把,把人提到椅子上坐下。
贺父早已安静如鸡,身旁的手却在颤抖。
至于贺安澜,惨白着脸,像是失了神魂,已是没了反应。
金媒婆见他们这幅模样,深觉无趣,想着还不如和自己的姐妹儿们吹嘘一二,毕竟当媒婆这么些年,像这般叫人拍案称绝的场面真是见所未见。
于是虚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