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的魔盒09
了治疗舱。
桑慈有一些不理解,折磨、死亡,他轻而易举说出口。
桑慈九岁的时候,霍让十岁。
他从霍宅里偷跑出来,跑到山上要往下跳。
桑慈给了他一瓶饮料,饮料里有她的血,哄骗他喝下后,霍让欢喜的目光渐渐取代了寻死的目光。
这份爱,原本就是虚假的。
可他却表演得如此真实。
桑慈从床上起来,披了件外套出门。
路过女人,她仍抽着烟,桑慈这次要一根,女人没拒绝。
“大晚上的这副模样,跟死了金主似的。”女人调侃着把烟递给桑慈,还给她点了火。
桑慈吸了一口,徐徐吐出:“也差不多,有个金主太难缠了,或许死了更好。”
“别呀,”女人笑,“有人缠着起码有钱,能捞一点是一点。”
桑慈也跟着笑:“是,你的烟,谢了。”
桑慈指间夹着烟路过女人,女人让桑慈下次还她一根,要上好的雪茄。
桑慈答应了。
下了楼,烟已燃尽。随手捻灭扔到垃圾桶里。
桑慈走在红光紫光蓝光里,夜间的红灯区什么都不缺,人类的贪欲一览无余。
她突然有些疲倦。
或许是霍让影响了她,生死之事好像也变得没那么重要。她感到疏离,与这个世界疏远,存在与殒灭成了相同的事,不值得费心费力。托给梦境,托给命运。
向上扎根的生命力溃散,衰败的跌坠感惑人,夜间的街道微冷,桑慈突然想喝点酒。
去霍宅讨杯酒喝,看霍让是顺便的事,她这样告诉自己,好像就能免除那点在意。
抵达霍宅已是深夜,霍让还躺在治疗舱里,眼角的泪都没干,微蹙着眉痛苦却无法挣脱。
像茧,破不了茧憋死腹中。
桑慈抚着透明的舱门,静静地看了霍让许久。
管家送来的酒就在一旁,她却突然不想喝了。就这样清醒地看着他,而不是带上酒醉后的戏谑。
管家守在门外,心有郁结,少爷的病越发严重了,垃圾星的医疗资源又只是平平。纵使首都星送来最新的医疗设备,但整个医治环境到底是简陋了,比不过首都星医院精心照料。
在少爷的吩咐下,他给老爷子传达的报告里,一直说着少爷身体状况平稳,没有大问题。可是近期少爷的状况越来越糟糕,到时候若真出了问题,他这个胆敢隐瞒情况的管家,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心事重重的管家,决定这周将少爷的真实情况汇报上去,就说是状况恶化,其余的交给老爷子定夺吧。
如果霍老爷子要让少爷回首都星,到时候得想个法把桑小姐打包带走才行,管家心中思索着,毕竟少爷现在压根离不了桑小姐。
管家心里也奇怪,桑小姐为什么放着少爷不陪,还要去做其他生意。难道是嫌弃少爷身体不好命短?
可少爷这样慷慨,绝对少不了桑小姐金钱,与其继续当个交际花,不如哄好少爷多赚点真金白银置办些房产股份。
那不比看人脸色强?
如果到时候桑小姐不愿意离开,管家心一狠,那就只能采取其他手段了。
桑慈看完霍让,自觉仁至义尽,她开了管家备好的酒喝了一口,酒液的刺激从唇舌一直涌入喉头,渐渐地神智微微晕眩,仿佛从真实世界堕入迷蒙梦幻,笼罩了一层狂放、宣泄、肆意的刺激。
她并不嗜好这些东西,不过身处红灯区那样的环境里,酒与烟浸染,情与欲驳杂,她难免也受到点影响。
桑慈站了起来,将酒搁置一旁,最后望了医疗舱里的霍让一眼便转身离开。
管家挽留她,希望她能够等到霍让醒来再离去。
与挽留的话语脱口而出的,还有管家送上的一张金卡。
桑慈随意地接过金卡,把玩两下,又自然而然地将金卡插入了管家的外套口袋里。
“很抱歉,我并不是一位医务陪护人员。”
出了霍宅,桑慈意外地见到本不该站在这里的男人。
路灯的光太过苍白,衬得奥斯维恩也阴郁了些。他侧对着桑慈,眺望着静谧的夜晚,仿佛夜色深处潜藏着巨大的怪物或是珍贵的宝物,他细细地打量,用目光将庞然大物缓缓切割。
听到脚步声,奥斯维恩侧过身来,见到桑慈从宅院里走出,细碎的不起眼的微疼尘埃落定。
负责调查的人将监控截图里的女人跟霍家的小少爷对上了号,桑慈又深夜外出,出于内心的直觉,奥斯维恩直接来到了这里。
他并非想责怪她什么,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验证。
“你跟他,情意匪浅?”奥斯维恩幽深的绿眸凝视着桑慈,分析着她露出的神情,然而桑慈并没有恼羞成怒或解释,她只是随意地走过,路过奥斯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