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一时间,真可谓风头无两。
其实当生活过于顺利的时候,人就应该提起警惕了。只是他那时一心沉醉在鲜花和掌声里,嗅不到即将来临的危机。
从业两年整,他遇到职业危机,有人向医院举报他与一女患者存在非正当的私人关系,虽未调查到实际证据,但是严重影响了医院声誉,在医院和舆论的双重施压下,白添主动辞职。
刚辞职后的几个月里,白添没和任何人说,自己一个人在港大附近租了房子,终日无所事事。
冯娜不知从哪听到他的消息,挑了个周末,大老远从支教的云溪山跑回来,硬拽着他出去喝酒,才把白添从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拉出来。
“正好你闲着没事,可以去做义工。跟社区的老人和孩子们接触接触,帮他们的同时也让自己开心点,而且没人认识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白添想起来一切的开始,他母亲是医院的护士,需要三班倒,作息紊乱,有时间睡觉的时候睡不着、睡得浅,真正困的时候又不能睡觉,年岁一长,各种病痛麻烦找上身。
他自幼便有入人梦境的能力,但前提是他要想办法先哄妈妈睡着,因此接触了相关领域知识。
他觉得在这个领域工作,是真正在帮助人解决问题,是让人减轻痛苦,或者感到幸福的一个职业。
再看看现在的自己,因为个人的困境就浪费这让人感到幸福的能力,实在不该。
就这样,白添尝试迈出第一步,义工服务从去年坚持到了现在。
三月初,他决定开设自己的工作室,忙前忙后没少碰壁,四月中旬,工作室落成,他终于又变回那个有希望、有奔头的白添。
他的目标就是让大家不再受失眠的困扰,睡个好觉。
有梦想固然是件很好的事情,只是现实骨感,开业半月一单未收,房租水电开销如流水。
葛老师像是知他窘境,特意来为他送温暖似的。
肯定是冯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在江边走着走着,没留神就辗转到一处花店,夜幕降临,花店里昏黄的灯光笼罩夜色,白添心中生出一股暖流。
他走进去,挑了几朵最灿烂的向日葵,在店家的推荐下搭配了满天星和香槟玫瑰,扎了好大一捧花。
之后他又提了两盒葛老师最喜欢的普洱,按着老师发给他的地址赴约。
葛老师正在厨房里忙活,听见敲门声,她喊正在卧室的葛卿晨:“晨晨,客人来了,快去开门。”
葛卿晨打开门,一大捧花迎面冲来,猝不及防。
白添从花后面跳出来:“葛老师晚上好!”
待看清面前的人,两人全都愣住了。
“是你?”葛卿晨认出他是那日在街上发传单的人,“你就是我妈的学生?”
“你是?”
那日见她,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长到脚踝,长发款款飘在身后。
眼前的女孩身穿熊猫睡衣,扎着冲天丸子头,头箍紧紧地贴住头皮,额前不留一点碎发,她手里拿着的ipad正播放《间谍过家家》动漫。
白添在脑子里搜寻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多功能保洁。
“你是那天的美女!”
“嘘——”
厨房里热火朝天地爆炒大虾,葛卿晨确认她妈妈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做贼似的,一把拽住白添的手腕往卧室里跑。
“姑娘,使不得啊,使不得啊,都是正经人。”
葛卿晨把门关严:“小点声!你想什么呢?”
“你那保洁找到人了吗?”
白添一听这话,明白这事有戏,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摇摇头:“没呢。”
葛卿晨正要开口,没想到白添抢先开口:“两千八,一口价。”
主动的人抢占先机。
“成交。”
葛卿晨握住白添的手掌,像握住了救命稻草,现在白添在她眼里就是一个行走的三方协议,她突然搂住白添的脖子,激动地跳来跳去。
发箍松动,漏下来几缕发丝,在白添的脖颈之间跳跃,扰乱白添的心绪,他胸口起伏,呼吸变得急促。
葛卿晨很快松开,开心地在原地转来转去,一会儿跑到窗户边,一会儿蹦到床上。
她从床下跳下来,冲到白添面前:“三方什么时候可以签?明天行吗?我去找你!”
葛卿晨比他矮上半头,直勾勾地盯着他,她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从白添的视角看过去,就像一条摇尾巴的可爱小狗。
白添后背紧贴着门,刚才搅乱的心神还未平定,此时胸膛里的心脏又咚咚地敲起来,空气仿佛凝滞了,只剩下他们两个,距离近到白添能听见葛卿晨的呼吸声。
“嗯?明天可以吗?”葛卿晨重复一遍问题。
她以为白添想反悔,眉头微微地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