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刨花水?”
秦辞头顶问号,这刨花水她知道,就是榆树皮用热水泡了之后产生的粘液。
很多人会用这个洗头,因为刨花水能滋润发梢,就是黏糊糊的有些人不太能接受。
她疑惑问:“刨花水的味道好像也没啥稀奇的吧?”
“嗯。”黎浔没再说什么,背着秦辞继续往前走。
进城后,秦辞打了个冷颤,狐疑的抬头,燕脂城的阴气是不是又重了些?
路上已经没有人流了,街上空空荡荡的,寂静的可怕,每户人家都缩在屋里不敢出门。
两人到了客栈后,黎浔背着秦辞往楼上走,两人一脸淡定,但客栈的人却炸开了锅。
他们刚踏入客栈大门,就吸引了客栈里边所有人的目光,无他,因为秦辞此番模样看着凄惨极了。
整个人瘫在黎浔背上要死不活的模样,脑袋上一个大窟窿,不仅流着血,还在冒黑烟,脸也被血糊了满脸,看着凄惨又渗人。
看她这惨样,各个惊的张大了嘴巴,都在窃窃私语,说什么秦辞碰到妖怪打不过,反被妖怪整个命都快没了。
这流言蜚语一传,燕脂城各个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就是妖怪的下一个目标,毕竟,连秦辞都打不过,那他们更不用说了,有些心理素质差的,直接抱头嚎哭起来。
对于这些,秦辞一无所知。
“小师妹,你这脑袋……没事吧?!”恰好从房门出来的孙秉看到满身是伤的秦辞,尖叫了一声,面容带上了惊诧之色,声音也比往常尖锐了几分。
他手颤颤指着秦辞脑袋上的窟窿,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这…这是被哪个狗胆包天的玩意给开瓢了啊?”
秦辞本就脑袋疼,被他这声尖叫吵的脑袋更疼了,她侧过脑袋瞪了他一眼,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被凶了的孙秉声音不免弱了几分,他抓了抓后脑勺小心问:“呃,需要我帮你找个大夫么?”
秦辞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找大夫?我这鬼弄出来的伤,哪个大夫能治?
回到房间,黎浔把人放到床上,然后在秦辞惊讶的目光下,从袖袋里摸出七八个瓶瓶罐罐,简单说了下用途,让秦辞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秦辞嘴上敷衍的应着,心里却想着山河令能治疗她身上的伤口,没准今晚她就能活蹦乱跳的下床了。
等黎浔走了,秦辞才摸出山河令,看到那个缺口,心痛的要死,两手握着山河令左瞧瞧右看看,生怕哪里还有磕坏的地方。
在确定只缺了那一小块,秦辞才放心了,从黎浔给的药瓶中挑挑拣拣翻出两瓶,塞子一把,不要钱的往脑袋上撒了一圈。
嗯,药效是真的不错,立马就不痛了,也不知道黎浔从哪搞来的。
秦辞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后,撑着手努力盘腿坐起,至于身上脏不脏,她已经无所谓了。
她闭紧双目,召唤出体内的山河令,身上的伤得早些解决。
山河令悬浮飘在秦辞面前,细细的银线从山河令中飞出,再钻入秦辞的身体里。
秦辞身上瞬间被朦胧的银光笼罩,她两手掐着诀,慢慢引导着没入她体内的银线来到身体受伤的地方。
断掉的骨头很快被接好,被怨气腐蚀的地方还得一点一点剔除。
傍晚,秦辞从入定中醒来,眼前一片黑暗,再看身上的伤,四舍五入,算好了一半吧,总归是能下床了。
她弯下腰去穿鞋子,胸前被某个东西搁的有些疼。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柳茹茵的铜镜,里边封存了成百上千的纸人,敏佳公主跑了之后,黎浔直接拿着铜镜把剩余的那些纸人全给收了进去。
对了,还有徐患,黎浔也给摁进铜镜里了。
秦辞挪着身子来到桌前,将铜镜放在桌上,点燃了屋内的蜡烛。
她平日懒得剪烛芯,导致烛火明明灭灭,还有轻微的爆裂声在屋里传开。
秦辞托着腮在思考,眼神瞥见桌上的铜镜,不断有白影撞着镜面,再三考虑后,秦辞扯开了铜镜上的符纸。
在那些纸人准备一股脑冲出来的时候,秦辞冷笑,直接一掌将他们压了回去,然后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揪出了徐患。
徐患满身黑气,出来后就缩在角落里不说话,面色哀戚颓唐,看着就跟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
秦辞抱臂,手指敲着桌子,居高临下的问他:“那猫妖在哪?”
她突然想起来,这猫妖从一开始就没在她面前露过面,该不会是在暗处搞什么小动作吧?
还有,从黎家夫妻二人的话语描述,她估摸着她的身体应该在猫妖手上,这不得赶紧把妖找出来?
徐患没回答,依旧缩在角落,脑袋埋在膝间,双肩抖动着,隐隐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
秦辞低头看着蔓延到她脚下,还把她绣鞋都给弄湿了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