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秦辞在家排第二,这对夫妇还有一个孩子叫做秦鹤,都说士农工商,商贩是最末等的行业,秦家夫妇不想一辈子都低人一等,决心要培养出一个举人儿子来,不仅花大价钱给孩子取名,还送他去附近的私塾学习。
至于秦辞是女孩,倒不用有太大的期许,等她长大后找个好点的夫家就行了,他们二人想了好几天,最后给她取名叫秦词。
两个月的大时候,秦词躺在床上睡不着,在那哼哧哼哧的准备尝试翻身。
今日她和亲爹一起睡,秦父睡得四仰八叉,鼾声震天响,她娘因为身体不适且被她爹的鼾声吵的烦,搬到隔壁去睡了。
这几日秦家人都睡得很沉,原因是前几天镇上死了人,是一个女人,被丈夫活活打死的,好似是那女人的丈夫误以为女子在外有情郎,一个失手就把人打死了,所以这几日,那家子一大早就在那敲锣打鼓,哭丧。
秦词白天没受一点影响,睡得特别舒服,所以到了晚上她人就特别精神。
至于秦家夫妇,那是一肚子不满,这刚生了孩子是喜事,这突然撞上丧事,多不吉利啊,而且闲暇时间想休息一下,那唢呐,梆子的声音吵得人脑袋嗡嗡响。
那女人的丈夫也知道扰民了,前段时间还特地过来送了一坛酒道了个歉,秦父把酒收下后勉强忍了,反正这几天就下葬了,忍忍就过去了。
秦词晃着脚丫子玩的正起兴,屋内只有一盏烛灯亮着,秦词睡不着就去看倒映在墙上的烛火的影子,忽地,墙上多了一道黑影,像是一团肉球。
秦词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它,看的很入迷,半晌,那肉球突然长出了一只手,窗外也传来“卡拉卡拉”骨头摩擦的声音,墙上的那坨肉球又长出了手,还有两只脚,圆滚滚的身子像是缩水了一样变的扁扁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蓦地,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女子娇柔造作的声音:
“秦大哥,我是蕊娘啊,过来跟你借个烛火,你开开门啊。”
“秦大哥,你在不在啊,开个门啊。”
“秦大哥?大柱哥?”
“......”
无人回应,秦大柱本人在床上睡的死死的,秦词听到声音,还在卖力的翻身想要起来。
门外安静了几秒,后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女子的声音变得越发尖细,跟叫丧似的,刺的人脑袋疼,还有指甲挠门那种刺啦刺啦的噪音。
“秦大柱~”
“秦大柱~”
“谁啊?”秦大柱睡梦间听到有人喊他,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可他刚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
刺骨的寒气飘入屋内,秦大柱打了个寒颤,两手无知觉的摸起了被子。
秦辞也终于翻身成功,爬到秦大柱身上,抬头就看到一个披散着头发的漂亮婶婶跳过门槛往床的方向走。
这个婶婶面色青白,头顶有一个洞噗嗤噗嗤的往外冒血,脸上全是青紫色的痕迹,脖子上还有两个紫色的大手,两只眼睛是白色的,秦词发现她还是踮着脚走的。
女子径直走到秦大柱床前,两只翻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秦词则是被那垂下来的长发吸引,好奇的用手去扯,结果摸到一手臭臭的黏液,她有些嫌弃的把手往秦大柱身上抹。
女子看到秦大柱身上的娃娃,僵硬着转过脖子,对秦词咧嘴笑了,嘴巴直接咧到耳后,秦词一愣,然后被吓得哇哇大哭。
秦大柱被自家闺女的哭声吵醒,睡眼朦胧间看到女子的身形与侧脸,觉得很眼熟,刚要问一句刘娘子你怎么在这,但他突然想起,刘娘子不是昨天就下葬了么,这个念头刚闪过,秦大柱瞬间竖起汗毛,后脊发凉,嗓子像是失了声。
那刘娘子见秦大柱醒了,把脖子转了过来,秦大柱看到她头上冒血的大洞,还有那翻白的眼珠子,还是没忍住大声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
他猛地把被子往女鬼身上一丢,一手抱着秦词跳下床就要往门外跑。
女鬼十指轻松的将芦花被子撕裂。
秦大柱抱着秦词还没跑到门口,就被女鬼拦住了去路。
他险些被那张扭曲的脸吓得心脏骤停,哇哇乱叫:“你死了你找孙孬种啊,你找我干什么!”
孙孬种便是刘娘子刘蕊的夫君,之所以叫他孙孬种是因为这人在外胆子比老鼠还小,谁都不敢惹,在家那就“威风”了,只要是在外受了气,就天天打妻子发泄,人送外号孙孬种。
他紧紧抱住自家闺女,身子一直在打颤,心里怕的要死,他想不明白,刘娘子为什么要杀他?他和孙家的人压根不熟,而且他知道刘娘子经常被孙家人打,所以每次她来买肉的时候他还会十分好心的多割了一点给她。
所以刘娘子要报仇的人不应该是孙家那孬种么?!杀他算什么事啊!
刘娘子可不听他说什么,凶狠的朝他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