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刚才还不如冒着送死的风险说介意呢......
“那个......”池南霜干笑一声:“看来今天暂时安全了。”
“嗯。”宋宴礼淡淡颔首。
窗外吹来一阵凉风,池南霜忽然感到手心一凉,这才发现宋宴礼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莫名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晚风阵阵拂进屋子,吹起飘窗内侧的碎花窗帘。
宋宴礼微眯了眯双眼,问她:“你平时出门不关窗户吗?”
“没有啊,我一般都会关。”
池南霜也觉得有些奇怪,她仔细回忆了下,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难道我走的时候忘关窗户了吗?”
话音刚落,窗帘后忽然闪过一道模糊的黑影。
两人同时注意到这一画面,顿时警铃大作,互相对视了一眼。
池南霜这才意识到,不是她忘了关窗,而是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宋宴礼快步地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将整个飘窗暴露在视野内。
果不其然看到纱窗被人为划破了一个大口子,有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趴在飘窗上,此刻正企图从窗子里钻出去,原路逃走。
男人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窗外,幸好宋宴礼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拽住男人的腿,硬生生将一个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大男人拖了回来。
入室的歹徒挣扎着脚腕想甩开宋宴礼的禁锢,却反被按倒在地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歹徒身手敏捷,显然是惯犯,几次三番想钻空子逃脱。
但宋宴礼明显更占上风,每次都精准预判了他的招数,池南霜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宋宴礼的动作,就见歹徒已经面朝地板趴在地上。
宋宴礼面色冷峻,单膝顶着那人的脊背,让他动弹不得,毫无招架之力。
光影之下,男人面若冰霜,浑身散发着沁人的寒气。向来淡漠的眉宇间,第一次浮现出池南霜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戾气。
池南霜此时虽已有些六神无主,但心知这时候不能拖他的后腿,强自镇定地摸出手机报警。
谁知电话还没拨通,歹徒见事情不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猛地向宋宴礼的眼睛扎去。
“小心!”
池南霜大惊失色,连忙出声提醒。
宋宴礼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他反应极快地向一边侧了侧头,躲过了男人的刀子。
却不料下一秒,歹徒发疯了一般胡乱挥舞着刀子。
宋宴礼边躲边找准时机抓住歹徒的手腕,但手臂上还是难免被刀子划破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西装外套的袖子被割破,池南霜惊呼出声,他却好似感受不到疼一般,眉头都没皱一下,手腕微微一转,歹徒手里的刀便被震到了地上。
歹徒始料未及,当即愣了一瞬。
恰在此时,宋宴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反剪双手跪压在地上。
随后抬头对池南霜说:“帮我找两根绳子,谢谢。”
一如既往地礼貌有教养,只是声线中还透着未消退的刺骨寒意。
池南霜忙跑去客厅找来捆绳子,蹲下身想帮他绑歹徒,却被他赶至一旁。
“别脏了手。”
他说。
池南霜只好站在一旁,见他单手抓着歹徒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用麻绳将歹徒的手脚捆住,然后将他拎到了客厅。
池南霜找来医药箱时,宋宴礼正坐在沙发上,冷冷盯着躺在地上的歹徒。
他目光森然,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对歹徒嗷嗷的求饶声无动于衷。
眼神好似刀子一般,连皮带骨将他凌迟致死。
池南霜蹲在他面前,帮他包扎伤口。
此时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手臂处的布料被鲜血浸透染红,触目惊心。
池南霜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袖口挽起,即便她的动作很轻,但早已和血肉黏在一起的布料被生生撕开,宋宴礼还是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池南霜强忍着眼底的酸涩,为他消毒上药。
温热的血液涓涓不止地从可怖的伤口涌出,池南霜喉间一哽,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满腔的自责填满了心头。
原本,宋宴礼不需要替她遭这趟罪的。
都是因为她。
像是感受到了女孩低落愧疚的情绪,宋宴礼温声道:“我没事的,别担心。”
谁知此话一出,女孩登时红了眼眶,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都这样了还安慰自己,池南霜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她低着头,不停抽泣着道歉:“对不起......都怪我。”
记忆里,她对宋宴礼说过很多很多次谢谢,但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对不起这三个字要远比谢谢沉重得多得多。
重到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