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易冷
苏萍觉得心中有些混乱,口齿也很不清晰:“您…您不要这样想…我们都…”
她忽然有些害怕,却不是为自己。
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能照心说:“皇后和阿年都没有!她们最最喜欢…”
话还没有说完,她不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跌在龙榻上。
那张熟悉的脸在不断凑近,她侧过脸,全身都在颤抖,心跳的像是要跃出胸腔。
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那个名字,只记得那个会叫她姐姐的姑娘。
“阿年…禹家原本就被人怀疑,我不能让他这样怀疑你!”
阿年…
她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全是她说过的话。
脑海中有什么弦瞬间崩塌,之前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毁了她…
不可能!
她从未想过这样,就算最恶毒的计策里,也给她留好了最后的退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会叫她姐姐,喜欢喝桂花酒的小姑娘!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任何人都不能!
“你的朋友私下绣什么东西,你不会不清楚,哪怕是,曾经的朋友。你要是觉得她无罪,就来取悦朕。”
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抬头,毫不犹豫的用手攀上他的脖颈,向着那翕动的唇吻去。
她从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就像蛇一样。
但眼前的人一侧身,直接躲过去,有些狼狈的挣脱开她的手臂,靠着引枕,气喘吁吁。
“苏溪客,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就是你的不同之处,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本心。”
本心?
那是早就被踩在泥里的自尊吧。
从她第一次明白女孩子的命运开始,本心这两个字,就离她太过遥远。
她曾想做君子,做圣人,拯救一方百姓,可最终,也不过是困于后宅。这就是她的命运。
她比不得其他姑娘,至少人家坦诚,不像她,总是伪装自己的欲望,总是把欲望包裹的那么密不透风。
做圣人?呵,说白了,还不是背后的名利。
她早就知道在后宫中更高的位分意味着什么,也渴望着那些绫罗绸缎、渴望着君主的恩宠,哪怕她觉得那是个肮脏的男人,但她同样是没见过世面的年少的姑娘,她也有对于男女之情初始的热情!
她喜欢一切金灿灿的东西,哪怕本质再肮脏,只是她不愿承认。就像她喜欢楚承安,除了那些虚假的说辞,难道不是因为他身上的身份?不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金钱装点出的风度与容貌?
她原本就是俗人,只是比俗人更俗的俗人。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一直以来的疑惑也有了解答。
也许应该坦荡的做自己,但在这样的后宫,又何曾有机会?
不论怎么选,都是错的。
她伸手,搭在他的腰间,捏紧了嗓子:“妾身最喜欢陛下了…”
她学着画册上的图案,抬头吻他的锁骨,一双手不安分的扯开他的腰带。
其实这些所谓的名节又算什么?
她真的在意吗?或者说在这样肮脏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干净?
她早就是个肮脏至极的人,像青楼女子一样勾引才是对的。她不如青楼女子,人家好歹知道自己是在卖笑,可她呢?她还以为自己清白!
靠着身体能换来的,为什么用头脑?作为他们眼里的小动物,她的脑子不过是废物!
一一…
脑海中莫名其妙闪过这两个字,眼泪落下。
爹爹,你为什么…
您说让我当君子,您说男人要守忠,女人要守贞,这样就是君子,可是您却把我卖了,卖的一文不值。
我做错了什么?
或者说,是我从来没有办法和那个女人比。
天平的两端,女儿两个字轻薄如纸,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亲生骨肉,终究比不上青楼里的一夜风流。您说您最看不上那些红颜,可是结果呢?
您让我有尊严的活着,可卖了我尊严的人,是您啊,我最信任的,父亲…
被男人卖了还钱,依然在和女人斗,这就是彻彻底底的输家,是您的女儿。
她不怨任何人,只怨自己那么重视那两个字。
“一一,你又是谁的女儿,你又有怎样的愿望?也许陷入红尘,也许伤害无辜的女孩,不是你的本意,走上这条路,错的,不是我们。”
诗书,去死吧!
我不想污了我在这世间唯一真实的东西,哪怕他的本质依旧肮脏,依旧沾了数不清的女子的血。
可,经书?这真的是我最后的信仰…
她正想着应该如何摆出令人作呕的笑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