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曲
了弯,卧蚕衬得瞳仁清亮,“人到三十,不比以前能拼了。”
余小鱼震惊地望着他。
江潜无奈地笑了笑:“小鱼也比以前成熟多了。”
她鼻子一酸,拈起饼干放进嘴里,含糊道:“谢谢江老师。”
他一转身,她就赶紧抹了抹湿漉漉的脸,像一只胆小的仓鼠,专心致志地吃起零食来。嚼了几口,昨晚醉酒的记忆和刚才的境遇拼在一起,让她脸颊通红,身子越来越矮,最后在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心虚地避开后视镜里那双眼睛。
江潜知道她尴尬,没管她,把音乐打开,这招可谓一举两得,因为他其实也很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Writing’s on the wall》的旋律从音响里飘出来,辽阔悠遠。余小鱼对这首片头曲印象很深,丹尼尔·克雷格版的007,穿一身优雅的西装,举着机枪大殺四方。《幽灵党》上映时她还在上学,嫌主演老,但去年看最新一部《无暇赴死》,发现丹尼尔大叔特别有漫画里西装暴徒那个味道。
……三十岁也不老嘛,还能再拼几年,券商里一个行业板块三十岁的首席就已经是年少有为了。
雨势只增不减,雷声隆隆。开了半小时,路上车子少得可怜,途经一个关闭的加油站,余小鱼看见一辆汽车停在空地上,有人在亮着灯的便利店里买东西。
导航播报前方路段车祸拥堵,大约需要半小时通过。
江潜打了半圈方向盘,把车停在那辆破旧的大众左边,灭了灯,回头道:“稍等,我去买把伞。”
他下车打开后备箱,戴上黑羊皮手套,拎出一个礼袋,锁了车门往便利店走去,风衣荡在雨里。
余小鱼趴在车窗上看他,圆鼓鼓的脸颊贴着玻璃,目光都移不开了。
江潜在檐下抖了抖大衣上的雨珠,走进店,拿了把粉色的樱桃伞,去收银台结账。
前面的顾客握着烟盒,一边讲电话一边出门,江潜按下口袋里的控制器,后座降下车窗。
经过厕所旁的监控死角,一道闪电把黑车映得雪亮。顾客挂掉电话,拉开车门,江潜猛然抽出礼袋里的人头马,一酒瓶抡在他后腰,再一个利落的肘击,瞬息之间将他掼倒在地,雨水哗啦溅了满身。
他一脚踏住那人往怀里摸刀的右手,上身往车里一探,把掏出来小包扔进自己车窗:
“你清点一下。”
车窗升了起来,隔绝了外面的痛叫,余小鱼接住包,这才反应过来——他哪是去买伞的,分明是看到车子,替她报仇来了!
没想到那两个罪犯被车祸堵在了路上,刚好撞上他们。
她两手被包成粽子,用嘴协助打开包,充电宝进了水,手机没电了,保温杯还在,就是雨伞不知道被他们扔到了哪个旮旯角。
余小鱼对他做了个“都在”的口型,紧张地看向便利店,此时雷电交加,大雨滂沱,收银员并没发现外面的异常。
闪电当空,地上的男人透过玻璃看到她,挣扎起身,江潜又是一脚踹过去,伞柄“唰”地抽在他脸上,血痕交错。
“刚出来一天,就这么想回去?”
男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痛得连声求饶:“别,别打……我钱都给你,都给你!我们只想吓唬吓唬她,真没动她一根汗毛啊……”
余小鱼在车里听不到小混混对江潜说了什么,只见他脸上浮现出好笑的神情,目光寒冷如冰,像俯视着一只恶心的虫子。
这时另一人正好拉着裤链从男厕所出来,看到有人殴打同伙,大吃一惊,吼叫着掏出家伙冲过去。
余小鱼急得直拍车窗提醒,可大雨和雷电盖过了所有声音,饶是江潜避得快,还是被弹出来的折叠刀“嘶拉”一下划破了风衣。
他松开脚底苟延残喘的躯体,往后退了两步,脱下风衣甩在一边,单手扯开领带。
暴雨如注,倾泻在他的头发和鼻梁上,顺着脖颈往下淌,白衬衫被浇了个透,紧贴在胸膛上,肌肉轮廓清晰可见。
高个子混混入行久,很有些匪气在身上,目露凶光,举着刀扑上去。江潜侧身一迎,刀尖险险擦过腹部,抓住对方伸长的胳膊迫近,手肘捣在他左胸,发出“呯”地一声闷响,那人顿时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叫都叫不出来,痛苦地趴在车前盖上。
他同伙挣扎许久,从地上艰难地爬起,刚要使出浑身解数钻进驾驶室,江潜把香槟往车门上狠狠一砸。
“哐!”
酒瓶爆裂,琥珀色的酒液、血花、碎玻璃混着雨水飞溅在空中。
衬衫被割破,血丝渗了出来,江潜满不在乎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指着地上:
“爬过去,我让你们走。”
从车前的空地到车座,全是碎玻璃,两个混混奄奄一息,却还保留着神志,咬紧牙关,手脚并用地匍匐在玻璃渣上。他们穿着T恤和短裤,十步路的距离像一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