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生
得手。正当他想要继续追的时候,远处一声喝,“何人在此?”
他暗骂一声狡猾。
巡逻的士兵已经来到眼前,拔刀将他团团围住。
司静绾虽没有看到,也能想像到外面是什么情况了。他穷追不舍,她急于脱身,只能出此计。
她翻过墙头后,本想在墙下等柳时生走了以后在翻过墙头出去。终究是人算不天算,她恨她今晚出门没有找个算命的看一看,真是倒霉的事一桩接着一桩。
远处有人提着一盏灯笼,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走。
司静绾趁来人还没到之前,急忙挪了个地方,借着黑夜翻墙逃走。
不防耳边一阵呼啸声,她心下一紧,侧身避过,一支箭羽擦耳而过。转头,看向来人。
一袭白色中衣,黑发披散,眉眼温柔,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他就像踏着月色走来,清冷得不似凡人。
好一个月下美人!
只不过,美人身后多了一个侍卫,手上还握着弓箭。
李恨看着她,“来者是客,何不进来一坐再离开?”
司静绾才不相信他真把她当作客人,如今被发现了,说不尴尬都是假的。
无奈,她只得编了。
她抬起一只手抵在唇边,咳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我本与友人相约在山上饮酒赏月,却不想一时兴上,竟是喝醉了。忘了现下已经宵禁,回到城中不慎惊动了金吾卫,慌乱中,翻墙躲过。我知此番非君子所为,司某醉酒忘事犯下过错,如今酒醒后更是感到懊悔。”
她今晚被柳时生追到酒坊时,不小心碰到了木架上的酒,虽然接住了,还是勉不了酒倒出了些,让她在逃跑时都要带着一股酒香味。
现下正好可以用得上。
李恨静静地听她辩解,然后朝她走去,一步两步……
司静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越来越近,原来还有些模糊的面容也清晰起来。
怦怦怦——
她心跳莫名加快,脸色有点不自然。
直到距她还有两步远时停下脚步,隐隐地嗅到酒香,他望着她微红的脸庞,似是真的酒醉归来的样子。
良久,才出声询问,“既是客,我府上也不是没有解酒汤,何不妨留下吃过一碗解酒汤再离开?”
竟是不愿让人走了!
司静绾自是不愿留下,如今都快五更天了,宵禁也将要结束,她要赶在没人发现之前回到花月楼。
“公子的好意,司某心领了,今晚确是有要事不便在此逗留,来日再见,定当奉陪!”说完,不等他回答,纵身离开。
这次李恨也不再拦着,眸子静静地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殿下。”
“回去了。”他的声音淡淡,听不出一丝波澜,就像刚刚真的只是和旧友叙旧而已。
依旧是来时的模样,他提着灯笼,踏着月色离开,张进紧跟而上。
花月楼中,静悄悄地,楼里的人大多沉睡在梦中。
司静绾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她回到房里时,又疲又累,换了身衣服,擦了把脸就躺在床上睡了。
天边翻出鱼肚白,城中街道上吆喝声渐起,花月楼里仍是静默无声,但楼里的小厮也早早地起来在楼里打杂。
与花月楼的安静不同,对面的茶楼早早就开张,大堂里坐满了人。即便说书人还没有到,堂内人就开始了八卦闲聊。就比如昨晚发生的那件事。
“哎,听说昨晚金吾卫抓到一个天师。”
“天师?”
“可不是呢,大晚上的,不好好回家睡觉,在城里到处乱逛。听说张大娘家的酒坊里的酒都洒了一地,坊间的小厮说昨晚离开时都已经锁了门,张大娘也看过了,门没有坏,里面其他东西也没有丢,只有酒架子上有一坛酒被动过,地上还有好几个鞋印呢。”
“身为天师,不去斩妖除魔,大半夜跑去偷酒喝,这和盗贼有何区别?”
“这不,肯定是昨晚喝醉了被金吾卫发现了,今天早上被打了二十大板才放出来。”
正说得起兴时,门口处来人一只脚刚踏进门槛时听到他们的一番话,脚步略微趔趄。
偷酒?盗贼?他什么时候就成了偷酒的贼了?
明明那坛酒是昨晚那个人碰倒的,昨晚他被抓也是拜那个人所赐,今天一早他刚刚被打了二十大板出来就被酒坊的人找上来,硬是要他赔一坛酒的酒钱才肯放他走。
他下山三年多了,从没有这么冤过,这一次算了长教训了。被打了二十大板的地方现在还火辣辣地疼,可怜他本就囊中羞涩,现在更是住的钱都没有了。
为了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他强忍着二十大板带来的疼痛把刚刚踏进门的一只脚收回去,转身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