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没有办法对她所看到的一切视若无睹。

叶倚时屏住呼气，却发现周遭景色一变，她看到了一面镜子，随即她看到了映射在镜面上的帝王的脸。

商陆一袭白色云锦，青丝如黑墨般倾泻而下，肤冷如玉，眉眼如画，薄唇中透出几分淡漠，深邃的眼眸似星子一般璀璨，腰间浅褐色的腰带束得腰身恰到好处。

叶倚时自认不是看脸的人，甚至还有些脸盲，但是在看到商陆的一瞬间，她还是被他俊美矜贵的气质惊到了。哪怕是现代那些炙手可热的偶像在他面前都会变得黯然失色。

不过叶倚时并没有沉浸在商陆昳丽的容貌之中，因为很快她便发现了一件事：为什么她能够在镜子中看到商陆的脸？

她和眼前这个帝王是共享视角。她所看到的东西都是商陆能够看到的。所以她才会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视线，甚至看不见自己。

这个认知让叶倚时的心一凉。这种情况在此之前她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你当真知道我在哪里？”叶倚时试探着开口问道，紧张兮兮地咽了一口口水。

商陆敛眸，并没有着急回复叶倚时，而是不紧不慢地又坐回到了原先的座位上，再一次端详起了那份奏折。

“在我宇安王朝，女子向来是年满十四便可自行婚嫁，从来没有年纪过小这一说法。不过朕确实没有要娶妻纳妾的打算。”说完，商陆拿起笔随意在那奏折之上圈出了几个名字，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恰好避开了那几个十四岁的少女。

叶倚时静静看着商陆做完这一切，当然对于他说的话，叶倚时不置可否。在这封建王朝，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尊重女子的个人意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更可况眼前这人还是帝王。

“你叫什么名字？”叶倚时轻声问道。

“商陆。”

历朝历代，至少在叶倚时的认知里，没有哪个皇帝叫商陆。

她突然有些头疼了，如果以后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算是怎么一回事，这和把她囚禁在监狱里面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没有在监狱里面自由……

“叶倚时，请多多指教。”叶倚时整理好了心绪，也不再担心被人发现一事了。毕竟商陆也奈何不了她。

商陆听着少女字正腔圆、悦耳清脆的嗓音，只觉得里面无形之中蕴含着一种力量，是他在其他女子身上没有听到过的。温柔又掷地有声。

他似乎对于叶倚时的存在并不感到唐突，也不准备去过多了解。

起身，商陆收拾好桌面后便叫来了随侍的人。

“陛下，您是要用膳了吗?”常东聪门外进来，恭敬地侍在一旁。商陆平时日处理公事的时候，都不允许有旁人在场。

“先去御池，朕要沐浴。”商陆挥了挥袖子，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薄汗，常东见状立马上前用蒲扇给他扇着风。

古代比不得现代，夏季的炎热没有办法用科技熬过去，即便是皇上，也只能闷着一身汗在这里工作。

本来想好好静静的叶倚时，听到这话瞬间抬起了头。

洗澡?是她想的那样吗?可是她也在啊。叶倚时突然想到如果以后她会一直这样的话，岂不是商陆要临幸哪个妃子，她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等一下！你是要去洗澡?”叶倚时有些焦急地问着商陆，可是商陆毫无反应，连神情都没有变化。

“你洗澡我怎么办?你不要忘记我是可以看见的。”

“你听不见我说话吗?商陆?皇上?喂！”

……

一路上叶倚时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可是商陆一直没有理会她。

到了御池，商陆屏退左右，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下，“说够了吗?你若是不想看，闭上眼就是。我都没有判你大不敬之罪，你有何不满的。”商陆敛眸，卷翘的睫毛轻扫过眼睑，眼睛漂亮得不像话。

过了好一会，商陆才抬起手，衣服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在这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曲起手指，泛白的指节按在了腰际的衣带上，轻轻一扯，便露出了里面褐色的里衣。

衣服一件一件地滑过肩膀落到了地上，露出了精壮匀称的上半身。

喉结滚动间，那一抹黑痣跟着上下滑动了一下，凹陷的锁骨也微微颤了一颤，往下衔接着腹上一道清晰的曲线，身上的几处惹眼的伤疤非但不是败笔，反而添了一丝禁欲的美感来。

不过这些叶倚时都无缘得见。因为她很快就发现她能看到的东西局限于商陆的视野，只要他不看着自己的身体，叶倚时就不会看见。

将自己的身体没在御池内，商陆阖上了眼眸，脑海里的叶倚时也开始安静了下来。

他从不信鬼神之说，也并非坦然地接受了叶倚时地存在。

先皇死于身体年迈，这是对外的说辞。但他知道，先皇死于脑疾折磨。脑海里会出现不存在的人和他说话，还总能看见旁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