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与寻找
说着,她趁着无人发现,悄悄从黛安的口袋中抽出她的魔杖,然后狠狠地推了女孩一把。
只听咚的一声,毫不设防的路德维希大小姐,就这么直挺挺地栽进了这个四方形的小空间。
她的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石墙,眩晕感让她几乎没法睁眼,只得低垂着脑袋忍受那种剧痛。
“速速生长!”
劳德按着从黛安那偷学的方法,对着地窖施了一句咒语。
这是生长咒,它能随时促使攀援类的植物依着墙壁生长,从而起到掩盖某些地方的作用。
不得不说,劳德确实精通于这种小偷小摸的把戏。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深绿色的蛛丝藤蔓开始缓慢延伸,从青灰色地面逐渐攀到了地窖边缘。很快,它密密麻麻的触手变得粗壮有力起来,从四面八方紧紧包裹住了洞口,只余了一些几乎可以忽略的缝隙。
地窖里,黛安刚从眼冒金星的不适中缓过来,却正好看见了劳德施咒的那一幕。
她透过外面渗进来的那一丁点光亮,怔怔地看着那副终于显露出真面目的恶心面孔。
她出自本能地摸了摸口袋,却发现连自己的魔杖都被人偷走了。
藤蔓还在生长,可那簌簌的声响在黛安听来,像极了一声声嘲笑,笑她为了不值当的“朋友”犯傻,落得个被自己的魔咒束缚住的下场。
她的秘密基地,她的好用咒语,全部成了别人伤害自己的利刃。
在完全坠入黑暗的前一秒,黛安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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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闭塞的环境里,连一丝丝光都是恩赐。
出于对幽闭的恐惧,黛安心慌地像是有无数只莫格拉鼠在心里蹦跶,呼吸也因为那繁密包裹的蛛丝藤蔓,变得十分不顺畅。
心慌气喘,呼吸急促,濒临死亡的无力感...
又一次切身体会到这些,恍惚间,黛安仿佛回到了六岁那年,在外公家参加的那场宴会。
彼时,她也被嫉妒自己的表姐用计关进了这样一个漆黑到令人绝望的小空间。
它的名字叫袖珍囚牢,那是博克家专门用来惩戒家族罪人的地方。
如果谁有幸被困在那里,那他尽可以放弃挣扎和喊叫,因为袖珍囚牢会因为人的恐惧,而迅速收窄,直到把“囚犯”禁锢在刚好卡在一臂距离的位置上。
黛安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她花了整整五个钟头,无助地敲打着那扇开不了的门。
可四面墙壁却因为她的喊叫而变得兴奋,向内迅速收缩,直至紧挨着她瘦弱的身躯才算罢休。
如果不是强大的求生本能,和表姐临走前忘记关上的那间小窗,黛安不会再有机会支撑到爷爷发现自己的那一刻。
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她穿那件淡粉色的缎面礼服,比起表姐来说更好看一些。
从那以后,黛安对一切的宴会有了本能的抗拒,而道格拉斯也正式和黛安母亲的博克家族划清了界限。
额角伤口传来丝丝缕缕的阵痛,迫使黛安将思绪转回到眼下。
那时候还有爷爷能为她撑腰,那么现在呢?
黛安痛恨自己的不设防。她因为那该死的怜悯之心上当受骗也就算了,怎么连魔杖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呢?
她抬起头,可目光所及,却都是伸手不见五指,死寂般的黑暗。唯一的亮光根本不足以支撑她起身。黛安无力地靠在越来越冰冷的石墙上,觉得自己正在逐渐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地窖中出现了些许细微的响动。
是小渡鸦。
它像是通人性,摸着黑也能准确地找见黛安的手心。
它用自己毛茸茸的身体蹭了蹭那个冰凉的部位,试图以此来给小主人安慰。
这温暖的触感给了黛安莫大的信心。
起码,她悉心救助和照顾的小动物,永远都不会做出背后捅人一刀的事情。
她摸索着墙壁站起身,两只手死命地扒拉着地窖边缘,试图从水平和竖直的连接处找到藤蔓缝隙。
可试了几次,蛛丝藤蔓仍旧是纹丝不动。
就在她失落地放下手,准备继续等死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却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黛安!你在哪里!”
尖利,带着稚气,急切却又坚定。
德拉科?
黛安只需要几秒就判断出了来人是谁。
她被熄灭的心霎时间因为这个呼唤而重新燃起火来。
“德拉科!我在这!”
黛安生怕他会走,跳起来将脸凑到高处,大声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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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像是一条完全舒展开的鸟蛇,巨大的翼掩盖了所有的光亮。
德拉科听见了女孩隐隐约约的回答,终于不需要在黑暗里急得打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