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檐还没来得及细听，旁边八号球员突然开了口。

“哟，凯子这是还没放弃啊？”

“放弃啥啊。”另一个人说，“前两天我跟他喝酒来着，说是肯定能追到手。”

梁西檐把水龙头拧上，一边甩甩手上的水，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你们认识？”

“胡凯，田径队的。”八号球员说着，又用下巴点点栗昭，“看见那妹子没？追两月了。”

梁西檐甩手的动作滞住。

“这妹子。”另一个十六号打量着栗昭，直接下结论，“凯子搞不定。”

“哎，”八号不服，“你是牵线月老啊就确定胡凯追不上，那要是追上了怎么说？”

“我跟你打个赌吧。”

“赌什么？”

“胡凯要能追上，我直播吃屎。”

“哈哈哈哈行，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梁西檐都没注意听了。

没办法去形容那时的心情。

郁闷？烦躁？痛苦？

都不是。

只觉得那天的阳光格外辣，搞得他都睁不开眼。

总之，那一整天，他干什么都不痛快。后来再见到那个体育生，他也没什么好情绪。

在那之后，梁西檐开始频繁地走神，上课开小差，和朋友聊天会因为一个很小的点莫名联想到栗昭，甚至是夜里做梦，也渐渐开始出现她的身影。

他意识自己最近似乎有点失控，这种失控的感觉令他惶恐。

于是强制自己冷落栗昭，不主动找她，在学校食堂操场小卖部撞上她装看不见，收到她的消息故意隔很久才回。

但都成效甚微。

栗昭就是这样，对讨厌的人斤斤计较，但对亲近的人又神经大条。

她像是感知不到他显而易见的疏远，仍旧和从前一样对待他，毫无变化，没心没肺。

这个认知，让梁西檐更加的痛苦，却也无计可施。

被她抓到抽烟是在学校图书馆后面的凉亭里。

那其实也只是梁西檐第二次抽烟。

第一次抽烟的前一晚，梁西檐梦到了栗昭，醒来时浑身都是汗，他坐在床上，用手狠狠搓了搓脸，脑子半点没清醒。

学校的起床铃没响，宿舍那几个都还在呼呼大睡。梁西檐看了眼时间，五点多，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早自习。

横竖也睡不着，他干脆下了楼，从宿舍楼后面的围墙翻出去，在校外无所事事的晃荡了很久，心底燥意半分未减。

路过一个小超市，梁西檐进去买了瓶水，结账的时候，他余光扫到柜台陈列的各类的香烟，鬼使神差的，他听见自己说：“再拿包烟。”

顿了下，“打火机也要一个。”

收银员闻言表情淡淡，像是看不见他身上的校服，打了个哈欠，从里头拿出包蓝鹤：“这个行不？”

“行。”

其实抽第一支烟时，梁西檐并没有得到什么快感，一支烟燃到底，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这玩意还挺苦。

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把剩下的那大半包扔进垃圾桶，而是留下了。

并且有了第二次。

被栗昭抓到的时候，梁西檐手里的烟才刚点燃。

天气渐热，她换上了夏季的短袖校服，立领的衬衫上面是白皙纤细的脖颈，脸蛋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对方，两人都愣了下。

随后，栗昭先反应过来：“梁西檐，你手里拿的什么？”

难得的，梁西檐少见的露出了一丝慌张。

像是怕被她通过这支烟窥见心事，他目光游移，眼神闪躲。

“你在抽烟吗？”栗昭紧紧盯着他，上前几步，从石子路踏上凉亭，伸手就要抢他手里的烟，“你不要碰这个。”

梁西檐在这时回神，往后错开半步，栗昭的手抓了个空。

“这你也要管？”

他静静看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却不知是在期待怎样的答案。

“我也不是要管你，就是……”栗昭抿抿唇，“这个对身体不好，而且抽多了身上会变得很难闻的。”

见他不说话，栗昭再接再厉：“真的很臭，田径队那个胡凯就是，身上总是一股烟臭味，我每次闻了都特别想吐，一点都不喜欢。”

他敏捷地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词：“你不喜欢他？”

“当然咯。”

他们挨得很近，她洗发水的味道令他心神荡漾。

他下意识问：“那你喜欢谁？”

“你啊。”她脱口而出。

梁西檐心头一颤。

但下一刻，她又说：“还有小春，小夏，小东，钟新宇……我喜欢你们这些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