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间大概是过了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的不成样子，屋内，一张大床上，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枕头侧着身入眠。

李希芸睡眠浅的很，但凡一些声音都能醒，这句话说过之后，外边便想起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这是报时间的，可她不知道现如今究竟敲了几次，而时间，更是不知道。

迷迷糊糊间揉了揉眼睛，只见窗外的月光映射进了人影，映射在地面上，李希芸一惊，毕竟这里现在是半夜，屋里没有灯光凭着月光，那身影就如一团魅影，这么不叫人害怕？

“是我，孟妈妈，老太太身边的人。”这一声熟悉的很，李希芸也随着猛地坐了起来，她是吃过晚饭后大概一个刻钟睡着的，可如今究竟是何时，她来不及细想，只是连忙将衣服套了上去。

因为住在老夫人的侧屋，所以叫的也容易了些，李希芸答应了一声，“好。”

屋外早已经黑成了一片，只是侧边的祖母房中还点着明烛，门外，孟妈妈手中掂着一只蜡烛灯，四周是细腻的花纹，说不出的古朴美。

“二姑娘，老夫人有话要说。”

“嗯嗯，”李希芸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只是点了点头，“好。”

而至于所谓何事，她又不知道，毕竟她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也不是那老夫人肚子里的蛔虫...

只见孟妈妈还想说些什么，李希芸便险些摔倒在地，幸得身后的孟妈妈扶了一把，“姑娘这是怎么了？”

“不然明天再回老夫人吧？”那人说着，一边扶着李希芸的小胳膊，只见那孩子的胳膊是真的细，也可能是因为身子小的原因。

李希芸总是看上去软塌塌的，不同于她姐姐，她更像是一个拧巴在一起的泥巴，孟妈妈这么一说，李希芸便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那老妇人的手朝着祖母的房中走去。

老夫人坐在一侧的卧榻上，微弱的黄灯照射在老夫人的脸颊上，不由的就叫人心生敬意，李希芸看着那人，“祖母所谓何事？”

夜深人静，周边很快的就被寂静填满了屋子，老者似乎如同入了睡一般的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再发出声响，老太太半天没再说话，一边的孟妈妈便轻轻的拍了拍那人，“二姑娘来了。”

那人睡意朦胧，“啊，二姑娘来了啊？”

“是的，老夫人。”孟妈妈轻轻的扶着老太太，两只手帮衬着揉按着太阳穴。

又过了半晌，祖母才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气息浑厚，一双眼睛睁了开来，是一双极其混沌的双眼，“好了，你退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孟妈妈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祖母已经老了，两人都头发花白，可祖母在她这里就永远是王家的小姐...

“祖母老了，是时候该去享清福了，”老夫人身子微微的靠着一旁的枕头，脸上是强撑着的精神，“丫头，你还是我家的二丫头吗？”

那人眼神恍惚，却已经尖锐如同凌鹰，这一刻，老者似乎已经将李希芸看了个透彻，李希芸慌乱间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实在是怕露了陷，“祖母寿比天长就是儿女们最大的福气。”

李希芸低着头，烛光在空中摇曳着，光影交叠，微微的照在周围，黑暗中一片冷颤刺骨，就如同她说出口的这句话，摔在了地上，响起了一片哗然，清脆且有力。

祖母只是微微的闭着眼睛，侧过了头，“丫头，你这句话可叫人心寒，你为何不闹？”

她父亲这么说她，她没有说话，被见外，她也没有闹，剥去了零嘴，她也没有一丝怨言，那有这么乖巧，连一点逆反之心都没有的孩子？

自打出生，她就连哭都没有哭过一次，其他的孩子都赶着闹，她就窝在篮子里看着周围，闯了祸也是只会认罪，哪怕不是自己做的，也只是沉默，半分解也不辩。

祖母说着，手上却狠狠的捏着桌角，像是用尽了力气，“丫头，我要你闹一闹。”

闹？不管是从前的李希芸还是现在的李希芸，她该如何闹，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从前李希芸明白，现在的李希芸更加明白，从何而闹。

是因为不存在的错，按到了一个未曾未曾过的人身上，指鹿为马，是鹿是马，人会不知道吗？

“这里是你的家，你为何要这般的提防祖母？”这一声几乎是破了李希芸最后的一层防线，毕竟当时她看这本书的时候，真的是被女主这张从来不表达欲望的嘴气的七上八下，可现如今她真的成了这个人。

想要发声，却被四处无形的手捂住了嘴，生怕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从此跑出来，真是女儿不像了女儿，父亲不像父亲...

“祖母...”李希芸承认，她被这强大且专项的宠爱所折服，即使她知道这是假的，是不属于她的，李希芸投入那人的怀中，强忍着原主身体的本能机制，周围柔软的睡衣布料将她包容，只剩下略带颤抖的音，“姐姐，不是我推下去的。”

“父亲，他只偏信姐姐，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