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酉·甘泉

面，牧场边上开店的店家，那天夜里，苏是尹和一名年轻女子在附近草地打了起来，那女子死了，他也几乎要没命了，早晨我阿爹看他倒在地上，可怜他一条人命，带他回家救治，他醒过来非但不谢我阿爹，还逼问我们秘籍在哪儿。我们从未见过什么秘籍，他定是不信，一怒之下把我阿爹阿娘都杀了。”

阿珊说到此处，泪滚了下来，连忙抬起手来擦掉了。

庄迩侧身看她，顿时心生怜悯，道，“宋姑娘……”一时竟无言以对，半晌方开口叹道，“这是苏是尹的行事。”

又过良久，阿珊续道，“深山之中，有一位习武修禅的姐姐，十几年来一直在我家店中采买，因而我们极熟，还好那日她正巧下山，救下了我。”

庄迩点了点头，道，“多亏有她。”

阿珊见他愁眉紧锁，以为他不信，便道，“她姓赵，名焉绿。庄公子可曾听说？”

庄迩摇摇头，道，“未曾听闻。想必她隐居山中十几年，就是不欲与世人知的。”

阿珊点点头，道，“赵姐姐对我说，要我好好活着，她定会替我报仇，便一人追苏是尹走了……过些时日，我寝室难安，夜不能寐，报仇心切，又挂念姐姐安危，便决定跟到中原来。”

庄迩道，“那宋姑娘可有打算？”

阿珊道，“我想赵姐姐若知他是庐山派，该是前往庐山找他了吧。我亦去庐山寻找姐姐行踪。”

庄迩道，“苏是尹不会在庐山。”

阿珊道，“他受了那样的伤，不回庐山？”

庄迩道，“他平素因为仇家太多，所以经常不在庐山，如今若身负重伤，更是不会回去。你姐姐略一打听便可知道的。”

阿珊沉吟一番，道，“那我便拜师学武，有朝一日必可亲自报仇雪恨。”

庄迩点点头，道，“宋姑娘存此志向也好。”

阿珊又想了想，道，“我便去婆娑宫拜师。”

庄迩又皱眉，道，“为何要去婆娑宫？”

阿珊道，“我在船上听人说，婆娑宫只收女弟子，有一套专为女子而创设的功法，我若刻苦，三年五载或能成高手。”

庄迩道，“不可，宋姑娘，婆娑宫女子无后，短寿，活过四十都少，你可知为何？”

阿珊道，“没关系，我不在乎。”

庄迩心中一动。

他语重心长劝道，“姑娘，来日方长。婆娑宫的功法急于求成，易走火入魔，是焚己身而取暖，即便练成，可能那时你已时日无多，苏是尹惯常躲藏起来，不等你找到他，自己先油尽灯枯了。”

阿珊低头不语。庄迩道，“我带你回青崖山可好？”

阿珊抬头看他，见他竟形容恳切，不觉心中一动。

庄迩见她犹豫，劝道，“我先要告诉你，青崖派武功循规蹈矩，就算你再刻苦、再聪颖，不修十年，别说苏是尹，你连我都打不过，但是这套功法，你可以修习终生，获益终生。”

阿珊惨笑道，“派中未见得愿意收留我。”

庄迩道，“你信我，我绝不口出狂言。”

阿珊盯着庄迩看了一会儿，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