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五章 赚钱
斋。 王安国照例来作客,这次他还来了个朋友来。 王安国笑道:“三郎,我又带朋友来打你的秋风了。” 章越听了心底大骂,你他娘好意思,我还只是一个穷学生啊。厚脸皮的来这蹭吃喝的,还有没有良心了? 不过有王安国朋友在,章越仍是给足了面子道:“既是平甫的朋友就是我朋友,过会请二位去烧朱院吃炙烤腰子。” “好!” 二人一并叫好,王安国笑道:“我早与你说三郎是豪爽之人,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三人在斋里坐下。 王安国这朋友名叫李楚,荆湖人士,是作棉纺生意的,看去甚是精明的样子。 虽对方说得客气,说是小生意,但章越猜测能与王安国交上朋友应不会差到哪里。 王安国与章越闲聊,他近来很喜欢至章越的蒐集斋与他聊天。章越虽话不多但偶尔一二句即是能说到点子,而且思路清奇,另辟蹊径。 即便是王安国的兄长王安石,王安国也从未从他口中听到如此多新颖的见识。 李楚走南闯北见识多,听了章越王安国聊天,也能插得上嘴。 期间章越说到李楚在陕州作棉布生意的,突然想起黄道婆来,不由问了几句棉花脱籽的技术。 李楚的作坊还在用手剥棉籽,章越于是就将轧棉的粗略手段告诉了他。 李楚听说章越竟有这个办法,不由是眉飞色舞,当即起身道:“若是此法可成,李某愿出厚礼感谢三郎。” 章越笑了笑,没说什么。 当即李楚听了一半,心底痒痒,于是言要做东,请章越与王安国都附近酒楼吃酒,三人答允了。 到了酒楼,李楚要了雅座。 雅座自在楼上,有一副山水屏风与外相隔,里面摆着一张圆桌,六个座头。 三人入内后,李楚笑道:“这家的黄河鲤鱼汤最好,都现杀入锅一汆就好,若二位怕腥味,也可将此鱼分作鱼汤,鱼羹,或炸鱼鲊。” 章越与王安国都是笑了。王安国道:“我们都是南人,岂有怕腥鱼的道理,索性一并都上来!” 章越不由咋舌,王安国果真是大吃货,自己甘拜下风了。 李楚笑道:“就如此,再切两斤羊肉来,拿两瓶好酒筛来,不要大碗,我等要谈事。” 席间,李楚不断询问章越轧棉的机器,章越没有直说,但大致告诉方向,至于扯到搅车细节却没有透露。 王安国虽说自顾一口温酒一口鱼汤,但这边的话却一句不漏地听了。 李楚咬咬牙言道:“若是轧棉之法可行,吾愿给先生五百贯,另给五十贯之酬。” 章越感叹李楚的爽快,竟也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骗子,居是如此干脆。 不得不感叹生意人的就是善于把握机会,自己若有什么新想法,告诉给李觏那些读书人。他们一个反应就是你小子说得靠谱不靠谱,靠谱了再想合不合规矩,然后再三考量半天。 至于生意人就富有决断,只要是切实的利益,立即就干。 对于棉轧这样划时代的技术,五百贯一点都不贵。 章越与李楚聊得投机,这时王安国放下汤碗,不合时宜地问道:“三郎,若依你这么说,剥棉的人不就没了生计了?这对他们而言,不是件好事。” 章越一听,果然,读书人都这个尿性么? 李楚一看生怕章越被王安国所说服,不告诉自己轧棉之法,于是立即道:“平甫说笑了,怎么会没有好处?” 王安国摇了摇头道:“此间有什么没说得明白的。” 下面王安国一直不言语,在困惑之中。 吃了酒,李楚告辞离去,应是实践章越方才所言的轧棉之法去了,不过章越深信李楚最后还会回来找自己的。 王安国看向章越道:“一个名楚,一个名越,你们两个楚越人,一谈到言利之事就如此投机?三郎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见钱眼开。” 章越心道,好啊,不见钱眼开,你就别来蹭饭啊。 王安国与章越的年纪本是差一个辈分的,但因佩服章越的才学,故以平辈交往的。这是头一次说道章越。 章越闻言道:“平甫兄,你先前说疑惑之事就是这些啊!” 王安国正色道:“是也不是。” 章越道:“我倒觉得其实平甫想说的是,利不归百姓,只归于商贾,故而言耻于言利。” 王安国拍腿道:“对,三郎,我正是此意。” 章越笑道:“这正如乡间地主之土地。你说地方官员修水渠灌农田于百姓又有何益?雇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