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棠卿不想和盛子扬动手，她第一反应就是开口解释：“你先听我说，我做了个梦，应龙神兽叫我去找他，等找到了他，我那五年的事情就可以解释了。”

盛子扬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棠卿语速飞快，生怕一个啰嗦他就直接持剑打上来了，“五年前我在霖山环境昏迷，在落华谷见到你的时候是我刚醒。”

话音落下，山洞内两个人又是久久的寂静。

半晌，盛子扬才又一次开口，说得却是重复的两个字：“出招。”

行了，看来这一番话是没什么用。

棠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盯着盛子扬隐藏在暗处的面容，突然把头往旁边一扭，闹脾气似的开口：“我不打。”

她也很委屈，明明事实就是这样。

不打就是不打。

盛子扬第三次开了口：“出招。”

棠卿一言不发，垂头看地，用脚拨拉地上的小草。

这副反应倒是把盛子扬给激怒了，他一道剑气直直地劈来，口中怒喝：“我让你出招！”

棠卿躲也不躲，剑气飞来，堪堪蹭过她脸侧的碎发，最终“砰”地一下打在棠卿身后的石壁上。

盛子扬气得七窍生烟，棠卿就是算准了他不会直接下手，竟然动都不动一下！

这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棠、卿！”盛子扬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喊出了棠卿的名字。等到对上她无辜又无所畏惧的眼睛，又觉得心中烦闷，气不打一处来。

“你……”盛子扬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真的要被她气死了！

盛子扬面色胀红，心中愤懑无处抒发，只能举着剑朝着石壁砍去。

石壁和万波剑碰撞发出些“砰砰”声，清晰地表达了盛子扬的不满。

棠卿眼睛盯着地面，但一直用耳朵听着盛子扬的动静。许是盛子扬砍得太用力了，她突然听到了轻不可闻的“咔嚓”声。

棠卿立刻警觉抬起头，果不其然，“咔嚓咔嚓”的声音越来越大，山洞内也有些轻微震动。

此时棠卿心中警钟大作，她也顾不得别的了，高声喊道：“快走！山洞要被你弄塌了！”

碎石已经落了下来，霹雳乓啷地砸在地上。

两个人飞速地踏上各自的本名剑，一路穿越过瀑布湍急的水流。待飞到旁边的林中时，只听见“轰隆隆”的巨响从背后传来。

山洞塌了。

站得这样远，他们都能感受到地面微微的震动。

两个人看了对方一眼，又纷纷别过脸去，背过身子。

棠卿扶着树干微微喘息，便听见了身后熟悉的声音：“棠卿。”

她转头望去，惊喜地开了口：“师兄！”

盛子扬也终于愿意转过身子，他盯着许久不见的晏敬时，好半晌才开口叫人：“师兄。”

晏敬时看着一左一右分别站着的师弟师妹，表情有些化不开的凝重。

棠卿一看到他这幅样子，心知晏敬时一定是误会了。他肯定以为自己和盛子扬打得天崩地裂，甚至还因此把山洞弄塌了。

真的是误会，她可一下都没出手。

棠卿立刻开口说：“这山洞不是我们弄塌的！也……也算是我们弄的，但不是打的！”

晏敬时没说话，抿着唇往棠卿那边走上去。从盛子扬的角度看去，就好像晏敬时护着棠卿提防他一样，他刚刚平复的愤怒又燃烧了起来，梗着脖子吼道：“师兄！你为什么护着她？就那么信她说的？”

晏敬时平静地回答：“信。”

“她要是骗人呢？”

“不会。”

“好好好，”盛子扬后退了一步，似乎被这个回答给弄伤心了，越说越委屈，“整个天行剑宗，就我一个人不明事理！”

晏敬时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眼眸，认真地开口：“子扬，你用心感受一下，难道你分不清自己的师妹么？”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神情专注且严肃。

这一句问出口，盛子扬瞬间偃旗息鼓，愣在原地。

盛子扬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情，他们一起，从年少修炼到四处闯荡，但最终回忆定格在——母亲温柔的脸庞。

是他再也见不到的母亲。

他靠着树干缓缓下滑，最终坐到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哽咽着开口：“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大概早就知道了。可是，可是……我娘死了，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提到岳斐，棠卿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对于这件事，她说不出“问心无愧”。

沉默良久，棠卿强压下心中的酸涩，轻轻拉动晏敬时的袖子，低声开口：“我把他弄哭了，你……快去安慰一下。”

晏敬时轻轻点头，刚想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