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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楼内。
黑衣小厮伸手拦住他,歉然道:“客官!本楼还没有正式迎客,你再等一会吧?”
卢鲲会意地笑了笑,从衣囊中掏出一两碎银,塞到黑衣小厮手中,道:“我就在大堂里坐坐,这总可以吧。”
黑衣小厮将碎银紧紧抓在手心,低声道:“那你就待在大堂里,可千万不要乱闯。”
卢鲲笑着点了点头。
黑衣小厮向身后的两名同伴使了个眼色,他们随即让开了。
卢鲲走进宁瑞楼的大堂,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荷花池,他漫步池边,见到荷叶下有几尾锦鲤在自由自在地游动,池上还架着一座木拱桥。池水倒影着他的身影,他见脸上颇脏,趁大堂内的小厮、丫鬟正在忙碌,无暇顾及,他掬了些池水擦了把脸,顿时搅得锦鲤四散游走。他用衣袖抹了抹脸,这才在旁边的廊栏上坐了下来。
足以媲美宫殿的大堂里,大型的荷花池位于正中,南北两侧各有一块一般大小的白石舞台,东西两边则有上下的楼梯,四周连廊环绕,周围挂满了造型各异的灯彩,奢华绚丽。抬头上望,可见一层层的木制楼层,每层护栏都雕刻精美,五层之上的天花板上绘制了日月星辰,巍巍壮观。
直到巳时二刻,大堂内终于在焕然一新的状态下,打开了大门。躲在一角的卢鲲看到一名身穿锦衣长袍的中年汉子从后堂走来,出现在大堂里,周围的小厮、丫鬟纷纷向他施礼,猜测他便是此间酒楼的掌柜,于是朝他走过去。
卢鲲突然出现在中年汉子面前,让他着实吓了一跳,他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你是谁啊?从哪冒出来的啊?”
卢鲲抱拳施礼,微笑道:“在下刚进门,可能你没注意。敢问你可是宁瑞楼的掌柜?”
中年汉子见他衣衫不整,淡淡地说道:“正是。不知客官有何见教?”
卢鲲摆手道:“不敢不敢!掌柜怎么称呼?”
中年汉子一边指挥小厮重新摆放舞台一侧的钟鼓乐器,一边不耐烦地道:“我这有许多事要待处理,客官可否等敝楼正式开门后再来?”
卢鲲死皮赖脸地道:“我正是来跟掌柜谈买卖来的。”
中年汉子这才有了兴致,忙问道:“客官是想预定酒席?”
卢鲲却再次问道:“掌柜怎么称呼?”
中年汉子拱手道:“鄙人姓王,客官···”
卢鲲打断道:“王掌柜!你家的雪露可否给我来两斤。”
王掌柜倏地冷笑一声,跟着再次瞧了瞧卢鲲,眼中满是不屑,他慢悠悠地道:“客官可带足黄金了?”
卢鲲虽见王掌柜面目可憎,但他仍从容道:“还不知一斤雪露需多少金银?”
王掌柜伸出一根手指,再次轻蔑地说道:“一斤需一百两黄金,客官还要吗?”
卢鲲愣了愣,他不曾想雪露竟如此昂贵。
王掌柜看出卢鲲无法出的起这个价格,于是冷嘲热讽道:“客官如果无力承担这笔费用,鄙人倒还有一个法子。”
卢鲲连忙问道:“愿闻其详。”
王掌柜指了指门外,淡淡道:“城外三十里,有座大雪山,取山巅雪水来,每十斤雪水,我换你半斤雪露。如何?”
卢鲲望了望门外,不置可否。
王掌柜冷哼一声,道:“客官既然没别的事了,那就请便吧,别耽误敝楼开门迎客。”说完不再理睬卢鲲,径直走开了。
卢鲲悻悻地迈出大门,耳边传来王掌柜教训小厮的声音,“你这糟践货,整天只知道犯懒,还想冒充大爷,有本事别待在这里啊···”
离开宁瑞楼,卢鲲忽又听到驼铃声,跟着几名夷人牵着骆驼三三两两地从他身旁经过,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惩治这势利的王掌柜的办法。
卢鲲追上一名夷人,指着他腰间的皮囊,问道:“你这皮囊可否卖给我?”
夷人听了两遍,方才明白卢鲲的意思,他摆了摆手,操着生硬的语言拒绝道:“不行,不行。这皮囊是我们的宝贝,多少钱都不买。”说完径直走了。
卢鲲毫不气馁,他从酒楼小厮那里领回了马儿,远远尾随着夷人来到了南市,那里有一片专门供外族人临时居住的区域。卢鲲找了一家夷人开设的小食肆坐了进去,要了些食物,悠哉游哉地吃喝起来。
日头偏西。
卢鲲依旧待在食肆里,桌上的食物已经换成了一壶马奶酒,他就这么自斟自饮,百无聊赖间,手指触摸到胸前的一块物件,那是一块上等的白玉制成的喜鹊形状的玉坠。抚摸着这块名贵的玉坠,卢鲲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甜笑。
食肆里的伙计很是好奇,他发现坐在角落里的黑衣青年从午时进店用餐,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还未离店,于是上前询问:“客官!还需要些什么?”
卢鲲双眼看着窗外,随手掏出一些铜钱,道:“再给我来壶马奶酒。”
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