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郁成疾

（8）积郁成疾

沈平承将容纾的情况放在了心上，入宫早朝之前，他让邢生去京城医馆请个最好的郎中去沈园看看容纾是什么情况。

今日上朝结束，盛瑾私下留他用膳。

抛去君臣二字不谈，两人现在关系尴尬，沈平承原想拒了，但盛瑾亲自挽留，他只能应下。

二人难得不像往常一样边进食边谈国事，现场静谧，气氛诡异。

宫里用餐规矩繁重，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沈平承吃不痛快，只能草草吃几口将五脏庙填个半饱，便算了事了。

“臣差不多了，可先回府？”虽然这不合规矩，但沈平承觉得盛瑾不会同自己计较。

盛瑾见沈平承归心似箭，也放下了筷子，示意沈平承再留一会儿：“陶公公，送些茶来。”

“陛下还有事要同臣商谈？”

“是有事……”盛瑾斟酌再三，他相信沈平承是个大度之人，也就问出口了：“你与纾儿成亲这半个月，她……可还好？”

沈平承暗忖盛瑾太轻率：“内子温婉体贴，日日为臣煮茶下厨，臣与内子恩爱有加，陛下不必太过忧心。”

“纾儿做的菜连陶公公都不吃，沈丞相倒是好胃口。”盛瑾一听便知沈平承是在欺瞒他。

“既您无福消受又何必明知故问。”

盛瑾哑言。

他能猜到容纾在沈园里虽过得尊贵体面，却不算舒心惬意。

“纾儿是娇养着长大的，你多让着她些。”

“内子有臣疼爱，陛下请宽心。”沈平承自认为待容纾不错，面对盛瑾的盘问，他也没什么好心虚的。

“回沈园去吧，纾儿爱吃城南春醉楼的栗子糕，你路上买些带回去，她兴许能开心些。”

“臣告退。”

……

途中，沈平承果真拐道去城南的春醉楼买了几包刚出炉的栗子糕。

邢生见着稀奇，便多嘴道：“这是买给夫人的吧？您可算知道要关心关心夫人了！”

“我平时哪不关心着她？”沈平承睨了邢生一眼。

“您若关心着夫人，夫人何至于半夜不眠起来看书？”

沈平承侧目蹙眉：“夫人半夜不睡的事连你都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我以为您知道……”邢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时语气弱了下午。

“你从前与我住得近，进京科考那段时间更是与我同住一屋过，我当真鼾声震天？”

邢生挠了挠后脑勺：“夫人和您说了？”

“……”沈平承面色黑了几分。

“许多人家的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您若是不乐意改，和夫人说说，让夫人忍忍！”

“昏招！”

——

回到沈园，沈平承听说来看病的郎中刚走，便往独华院去了。

容纾正在院中端着碗品尝凉州特色砖茶，见沈平承进来，她难得好心情问候一声：“沈丞相。”

“郎中怎么说。”沈平承将栗子糕放在了容纾面前。

“水土不服罢了。”容纾敷衍道，但见那熟悉的油纸包，她的眼亮了亮。

“要不咱们搬去你府上住？”

“你若是不怕遭人笑话，也行。”

沈平承见她敷衍，倒也不自讨没趣：“你的府邸离沈园不过两条街，也不必拿水土不服来搪塞我。”

“这栗子糕能拆吗？”容纾许久没吃春醉楼的栗子糕了，忽然见到居然有些想念。

“都是你的，你做主便好。”

容纾拉开细草麻绳，掀开包裹糕点的油纸，清新的栗子香味扑鼻而来，容纾面上有了笑意，她用手捏了一块尝了起来。

清香满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你也尝尝！”容纾眯着眼睛，看起来很是享受。

“真有这么好吃？”沈平承见状也捏了一块来吃，这栗子糕将栗子的味美保留完整，似乎添了什么花在其中，淡香怡人，不爱吃栗子也不爱吃甜食的沈平承竟觉得这栗子糕甚为可口：“确实好吃。”

“春醉楼的桂花糕与绿豆糕也是一绝，你有机会去春醉楼吃酒不妨一尝。”容纾吃了一块又拿了一块，面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

沈平承见她吃得欢心，取来茶壶在她的碗里满上茶，“喝口茶吧，当心噎着了。”

沈平承这才发现容纾是用碗装茶，觉得有几分新奇。

“嚼得细致，自然不会噎着。”

见容纾难得如此鲜活，沈平承也跟着心情舒畅，又捏了块栗子糕吃，只是他一时没留意，吞得着急，一大块栗子糕竟卡在喉中。

沈平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都红了。

容纾瞥了他一眼，便知道他是噎着了，一边嘲笑着他，一边好心地给沈平承取碗倒茶：“还说我呢，沈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