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迎新仪式

迦梨的余光看到了桌上皎皎为她买的发饰，拿了起来，小巧精致的云贝刻着山茶花，廉价但是美丽，她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放下又取出了另外一套发饰，同样的山茶花，却是由深海中的冰晶云母所造，闪烁着灰蓝的流光，她不慎熟练地梳了发，换了一身蓝银色流纱裙，像是从海中走来的神女。

天问学院的迎新会非常的盛大，整个香云台缀满了月萤石，柔和的光芒照亮着这一片土地，侍从们为聚会献上美酒美食，学生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元炽一个人待在角落，默默地喝着怯春寒，他平素不爱喝酒，今日无端有些烦闷。周围的也有人偷偷打量他，最为元家最为看重的年轻一辈，早有有心人希望能和他结交。

趁着这次机会，便有人上前，自我介绍，元炽根本没有心思听，他抬头之际看到了一抹蓝色流光，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很快便收起，抬手向来人举杯，那人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一杯完，有礼告辞，离开了座位，跟上了那抹蓝色，熟悉的气息。

迦梨缓缓在人群中漫步，感受人群的喧嚣与欢乐，那些年轻有活力的面庞，显得异常美好。现在她暂时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了。不时有人看向她，眼中不是以往常见的怪异或是轻视，而是惊艳或是别的。

甚至有一个少年小声地问她的名字和班级，迦梨浅浅笑了笑，如云散月明，少年偷偷红了脸，想着，她就是人们口中的月中仙子吧。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扯起了她的袖子，温热的带着些许粗糙。

迦梨被他牵着带到了僻静的地方，没有人敢顶着元炽冷冷的神色留在周围，纷纷散开，只剩下他们两人，布下一个结界，隔绝众人。

“你怎么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元炽的问话，他平素的冷静中等带着隐隐的责备。

迦梨提起裙摆转了一圈，月色如水，流光闪烁，映着她姣好的面容，透着天真与美好。

“这就是我现在应该的样子啊。元炽，你不记得我是跟你同年出生。”

“你也不该这样出现在这里。”大家看到的知道的是她七岁的样子，不是她十七岁的模样。

“你怕别人知道我不仅身带灾厄，还是一个十七岁却是七岁模样的怪胎么？”迦梨问他，她黑色的瞳孔，浓黑一片。

“元炽，你不用担心，若是有人嘲弄我了，丢了元家的人，你可以把他们都杀了，就没事了。”她垂着头，摆弄着衣裙，平静地说着这些，她杀不了他们，姨母可以杀了他们，抑或是以后可以杀了他们。

“风迦梨，你别发疯。你以为元家能护你一辈子么？”元炽少见地叫了她全名，他是端方君子，平素待人虽是疏离却也有礼，现在却一用力扯过她的衣袖，将她拉近了距离。眼神对视，那目光没有惊艳、没有怜惜，有的是警告，警告她不要惹事，不要给家族抹黑。

以往他也见过那些背地里嘲笑她的人，最后无声无息地死去，她还是那么云淡风轻，仿佛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他信她真的会杀了那些人，若她是个修炼奇才，怕是杀人取乐也不以为意，幸好她修为平平。

“开个玩笑罢了，我可没那个能耐。”迦梨将衣袖从他手中扯出，垂下脸，转身离开，“你要担心，就跟着我好了。”元炽略一停顿，只能跟上。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是一片安静，人群让开了一条道，数十名白衣少女两两成列，走了过来，领头的少女美貌绝伦，像一朵幽昙，清冷优雅，缓缓而来，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实在过于美貌了，也过于清冷了。

人群中的震惊缓缓褪去，小声传来，这位便是暮霞学院目前风头无两的榜首李拾梦，据说十二岁便已进入化灵境，今年不过十六，是慈纯道君的得意弟子，也是众多世家门派想要结亲的对象，众人都在猜测她结业后是否会选择留在联盟获得职位。

迦梨提起了一点兴趣，人总是会被美好的事物吸引，李拾梦实在是太美了，即使她眸中冷冷，偶尔的眼波流转也能让人沉溺其中。

只见李拾梦领着暮霞学院的学生依次坐下，一片霜雪之色。其他人也纷纷入座。迦梨感觉到袖口被扯动，回头看到元炽并不太好的脸色，虽说元炽少年老成，平常大多也是板着脸，不苟言笑，但明显现在情绪更不佳。被元炽扯着挑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并未见到皎皎和破澜。

“你不要惹是生非。”元炽警告道。

迦梨不置可否。她略带兴致地看着正中石台上的表演。迎新仪式上的重头戏便是文武比，文比才艺，武比道术，点到即止，不伤和气，也是各班展示自身实力的途径，大多是惟微、惟精层次的学生，惟一级别的难得出现。同时也是难得可以名正言顺挑选对手的机会之一。

这不就有人邀请元炽比试，那人是西境池家子弟名叫池鸣声，池家作为西境的主事家族，实力不容小觑，池鸣声修习剑术，本想进入致一班，奈何他非池家嫡系，并没有得到推荐。

众人听得池鸣声的邀请对象，倒是佩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