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单元
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2023年7月10日当天,一列由上海开往山东烟台的动车,在行驶了将近六个小时后,终于到站。随着人流,两个普通的年轻女人素面长衣,拉着行李箱,下了站台,又在闷热拥挤的地下停车场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打到了网约车。
坐上车子,两人当中稍显矮瘦的一个才缓口气,她被车上冷气吹得已微干的碎发依在脸旁周围。到了订好的民宿内,略显殷勤的房东给她们打开房门,矮瘦女人提着箱子进去,闻到了一股很明显的霉味,她撇了撇嘴,倒也没多说什么。
房东走后,同伴脱下防晒外衣,坐在床上边休息边跟她吐槽严苛的住房需知。矮瘦女人一刻不停,她洗干净手,开始化妆,又催促同伴,商量之后的打卡地。
将近两小时过去,穿戴装扮好的两个女人,把工作生活中的世俗模样藏藏好,总算又是一副清丽活泼的样子。
旅程第二天的傍晚,两人坐在海边的一家咖啡馆内等日落。等天际弥漫上橘红色,她们步行到海边,海水一下比一下急切地拍打在沙石上,涌到脚边就是大蓬大蓬的泡沫浪花,矮瘦女人看着海浪,认为它们很像透蓝的水晶果冻。
同伴被前些天看到的离岸流新闻吓到了,拉着她不敢再往前走。两人就停下脚步,感受着脚边一阵阵清凉的海浪,远眺天空中像蛋黄心的太阳在很快地往下坠。
周边儿童扑腾,大人吵闹,还有一对路过的情侣找她们帮忙拍照。
在太阳即将落海之际,矮瘦女人包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来自香港的电话。
女人有些疑惑地接听,电话那头一个颤抖的人声响起。
“喂,福福,是我. . . . . .”
小名福福的矮瘦女人眉毛一动,原来是她以前的一个大学舍友,毕业之后,除了微信上的简短联系,说来两人有四年没见了,近一年来双方各自忙碌,更是连联系也没有了,她怎么忽然打电话来。
“福福,你还记得当年那个跳江死的女孩子吗?”
女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嗯” 了一声。
对面的舍友除了呼吸声传来,竟一时没了话语,半晌后女人才听见她开口。
“. . . . . . .她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