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单元
房,“嘭”,直接关门。
卜算子猜他是见鬼见得少了,但不得不离开寺庙,又不敢孤身一人,所以连续两晚,她都坐在彻夜不息的大街上,面对着车流人群。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狠下心坐飞机回了长沙。长沙落地的第一晚,她坐在酒店的床上,撑不住昏睡过去,睡梦中,神智有片刻清醒,眼皮沉重,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床尾处,多了一个人。
上次是门后,这回是床尾,下一次就应该是床头眼上了吧。
第二天,卜算子租车去往周边县市拜访栾盈的父母,在她坟前上了香,同时想办法联系上了栾盈曾经的室友,甚至还有当年负责自杀案的老警察,问了一天,没有找出任何异样。
又是傍晚了,走投无路的卜算子望向垂垂落日,终于在那一天鬼使神差地,给赵弗打了电话。
赵弗在海边席地而坐,周围人潮欢闹下,给她念了一通经文发过去,让她存在手机里听着,随后即刻赶往长沙。
那是卜算子连日来头回能睡个好觉,萦绕周身的阴冷困顿,在念诵声下消失了,她迫切地想有赵弗陪在身边,她下意识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是安稳的。
咖啡店里,抹茶星冰乐上桌,赵弗啜了一大口,冻得一抖:“所以,你当年真的没惹过她吗?”
卜算子说出了无辜者最经典的自白:“我什么也没干啊!”
那年栾盈帮了卜算子一把后,整个宿舍都请她吃了饭,送上礼物致谢,可双方并没有因此而结下什么情谊。是啊,不是一个专业的学生,除了来往打照面之外,还能有什么交集呢?
“不应该啊,像这样远隔千里也要来找你,一定是有很深的执念呀!”
“她对我能有什么执念?!”卜算子喝了口提神的咖啡,又疑惑地问道,“还有,为什么她前几年没来找我,忽然就. . . . . .就来了。”
“你前几年在哪儿?”
“北京呀。”
“你前几天在哪儿?”
“香港。”
“香港、长沙,这两个地方。”赵弗拭了拭桌上水渍,“和北京,有什么区别?”
卜算子愣了几秒,她反应也是快,很稳地答道:“临江靠海。”
所以如果大胆猜测,大三大四那两年是因为有赵弗陪在身边,对方有所忌惮的话. . . . . .
她面色煞白,不禁咬牙切齿:“所以,她一直就没放过我. . . . . .北京干燥她来不了,她一直在等,等我到一个临江靠海的地方. . . . . .”
被水鬼惦念终年的恐怖感,在这一刻,简直阴凉如跗骨之蛆。
声音从她牙齿间迸出来:“所以她到底想干什么?”
“只能去问她喽。”赵弗靠在椅背上。
“怎么问?”
赵弗转头望向远处的湘江:“我算过了,今晚是个好时辰,诸事皆宜,我们直接去老地方找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