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你们可还记得在亭子倒塌前曾听到一声闷响?”
两人均是一愣,随云道:“郡主是怀疑故意故意为之?”
她看着手里那块破布,冷笑道:“我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那会是谁想还咱们?难不成又是上次那个人?”
钟杳杳挥手打断她,转头看向那群围观的僧人,问:“你们可曾看到过一个身穿白衣的俊朗公子?”
那群人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不知。其中一个站出来,道:“一个时辰前贫僧曾在此看到过一位白衣公主,不知是否是郡主所说之人?”
“他往哪里去了?”
“贫僧看到他往后山去了。”
她二话不说,立即往后山而出。出了相国寺的后门后,路变得难走起来,都是陡峭的上坡。她自幼体弱,才走了一会儿便累得气喘吁吁。化碧让她休息一会,但被她拒绝了。
如果真如随云方才所说,那背后之人有可能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裴景策而去的,因为她想不通钟家还有什么值得别人陷害的地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她快要累瘫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方小瀑布,而裴景策正坐在瀑布前的石头上。他的背景单薄萧瑟,在湍急的瀑布前墨发翻飞,遗世而独立。
忽然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传闻,说西晋二皇子裴景策师从当世大儒叶清鸿,八岁时便能写出论国策,是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相比初见时那幅落魄的模样,很难想象当初他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钟杳杳缓了口气,抬步走了过去,问:“你怎么在这里?”
裴景策对于她的出现似乎并不感到惊讶,淡淡的道:“这里清静。”
“可有受伤?”
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钟杳杳,眸色暗了暗,声音低沉,“没有。”
“那我们快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嗯。”他起身,趁所有人不备扔掉了手里的石头。
回到定国公府免不了又挨了吴嬷嬷好一阵唠叨,直到化碧开口说“郡主也累了”,才算把她解救出来。不过经过这次,吴嬷嬷要求她下次出门必须要带上护院不可。
晚上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借着月光,她看到了躺在琉璃榻的裴景策。秉持迟则生变的原则,她还是决定尽快带他去蔡老头那走一趟。
有了第一次的经历,第二次出城要顺利很多。马车停在了一道幽僻的山谷面前,她踩着矮凳下来,对身后的人说了句“跟上”便沿蜿蜒的小径往里而去。
入眼处树木苍翠繁茂,鸟语声响彻整个山谷。林荫清幽,仿佛是哪个世外高人隐居的场所。
他们一直往里,没过多久便来到一条溪涧旁,溪涧对面有一间老旧的茅草屋。
溪水清澈,他们走过用木头简易搭建起来的小桥来到院中,就见一个年近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头躺在藤椅上晒太阳。见他们进来也不惊讶,只是悠悠的道:“昨天晚上我算了一卦,说今日会有故人来访,没想到这个故人会是你这个臭丫头啊。”
钟杳杳嘿嘿一笑,“蔡老,一年未见,您老人家可还安好?”
“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如果没有闲人来打搅,我就再好不过了。”
她知道这老头是怨自己带了个外人来,忙拿出两坛好酒来,道:“这是千金台掌柜私藏的梨花白,我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拿到的,这次特意带过来孝敬您老人家。”
蔡老头爱酒如命,看到这两坛子好酒,口水都不争气的快流出来了。可他又不想在小辈面前丢了面前,只得闷哼了声,示意她把酒放下,“还算你有良心,说吧,来找我何事?”
她凑了过去,指着裴景策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请您帮我把他的手治好。”
裴景策闻言,隐藏在袖中的手猛然间收紧。抬起黑黢黢的眸子,看着她。
蔡老头其实是个大夫,医术相当高明,就是脾气有点古怪,像个老顽童一样。他与钟杳杳的父亲是多年的旧友,早前一直在游历江湖,后来受她爹所托来京城帮她调理身子。只不过他不喜喧嚣,所以才隐居在此。
然而蔡老眼皮子都没有抬便拒绝了,“他的手已经废了,你来找我也没用。”
“你连看都没看呐。”
“这还用看吗?他这只手至少断了四五次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如此反复筋脉早就断了,他现在恐怕来抬手都做不到吧?”
还真让他说中了......
她之前料想过裴景策右手会伤得很严重,但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顿了顿,道:“蔡老头,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别人治不了,不代表你就没有办法。你可是鬼医,会治不好区区一只断手?”
裴景策显然也听说过鬼医的名号,表情微微错愕,拱手一礼道:“还请前辈尽力一试,晚辈感激不尽。”
蔡老头撇了他一眼,对钟杳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