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人昙花（2）

一片叶子晃晃悠悠地在空中飘荡，左昕垚已经冲到男人面前，抬臂勒住他的脖子，直将他撞到树干。一把利刃也擦过他的耳朵，直接插入了身后的树干。

可怜的草帽刚被随意的扔在地上，现在又被两人夹在中间。

两人目光相接，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左昕垚看到了他的眼里的惊讶却没有看到恐慌或是害怕。

马路盘弯，转角的车都会鸣笛警示对方，长长的嘟嘟声远远地传过来，刺激着两人的耳膜。

她起身放开了他，将剑也收回了背包。拿走了他手里的草帽：“你叫什么？”

“什么？”

“游戏昵称，我不会问真名的。加个好友吧……我要留个心眼儿。”

他背靠树，眉眼弯弯，留了点薄汗的脸上戳出两个梨涡，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笑得十分惑人，“郝涵，我叫郝涵。”

“哦，好”，上一次让她觉得这么好看到怔住的人还是弗兰克。她偃旗息鼓，失了态，像跳脚的兔子，“你还说我，你才是将经验全都点你那张脸了。”

“谢谢。”男人似笑非笑。

左昕垚把草帽戴在了头上，斜斜地扯住帽沿的一角挡住自己的视线，另一只手唤出界面，在搜索栏上输入“郝涵”，发送了好友申请。

郝涵在界面收到了一个名叫“猎玩者死”后面还加了个感叹号的好友申请。

他通过了好友申请，“看得出来，你是真得很讨厌猎玩者。”

“嗯。”

“那么——小暧妹，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左昕垚：“……”

……

这边弗兰克安顿好了那三个新人，又跟一个果农假模假样地谈好了下午去看果树，于是两人就开着铁皮敞篷三轮，轰隆隆地进入村里。

至于为什么选这个果农，因为他实在太特殊了，整张脸惨白，像泡在水里，脸上青绿色的凸起，简直要破开皮来。尽管长相这样怪异，除了他们玩家，却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反倒是他自己，人高马大的，还有点外国人长相。不少人都来找他搭话。

这里的果农户大部分都是带点自己种的果子，去市集跟果商或者果商代办谈生意。再瞧瞧那个长得“非人”的果农，提着编织袋，走路也低着头，瞧着一点也不像想跟人搭话的样子。却还有一个果商代办走过去要看看他袋子里的水果。

弗兰克连忙走上前，拍了那个果商代办的肩膀：“兄弟，我都和这位果农说好了的，你不能打半道上来抢生意。”

果商代办抬头看弗兰克人高块壮，长得还有点“异域风情”，心里直犯怵，那个果农也是，什么也不说。于是他拗头就走了。

“老师傅，怎么称呼？”

“姚……姚一凡。”他说话的时候喉咙里像含了一口痰。

“噢哦，你是不是就是大伙说的，家里有人走丢的？”

姚一凡没有回话。

“你······看起来挺精神的嘛。”他睁眼说瞎话。

“哦，谢谢，”“姚一凡“转身，“我带你去看看我种的吧。”声音粗粝得像嘴里嚼着沙子。

“好嘞。”弗兰克二话不说就上了姚一凡来时骑的铁皮三轮，还坐到了驾驶位。不是为别的，他看着怪物这脸色发虚的模样，他怕没先被这怪物吃了，却被这怪物因“疲劳驾驶”而撞死。

农村的路不好开，歪歪扭扭的，颠簸地跟坐过山车一样。

“ 姚一凡”直接将弗兰克带到果林，两人下了车径直朝林子深处里走。

“师傅，你这园子种得挺好的。”这里的果子尚且青涩，却也挂满枝头。弗兰克悠哉地走在前面，仿佛他才是果林的主人。

身后的“姚一凡”突然痛苦地呜咽，像是有什么卡在他的喉咙。他不停地用指甲抠着天灵盖的头皮，伴随着他发出的撕裂吼声，他的头发连带头皮被像桔子一样剥开。里面的颅骨和脑组织已经消失，取之而代的是自咽喉伸出来的几条鲜红色触手。它的整个头，像一朵花一样“开了”。

弗兰克转过身去，“我以为你还会再忍一忍。”

"姚一凡"朝他冲过来，纤长的触手迫不及待地伸过来。弗兰克侧身躲过还带着点碎肉的触手，屈腿直接踹在怪物的胸口，一脚直接将"姚一凡"踹飞。

怪物没有了喉咙，只有触手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还没等它爬起来，弗兰克手握一把半米长的利刃，一剑砍掉了怪物的姑且算是它头的东西。怪物的触手垂死挣扎，还没来得及碰到弗兰克的腿，就被斩断，他身上连一点怪物触手的黏液都没沾上。

弗兰克从道具商城里买了一副手套戴上，将"姚一凡"的尸体藏在角落，还贴心地折了几根树枝挡住。

“呸，真恶心。”他如是“赞美”道。